伸出雙手,她自他身後環住他的腰。「自從我住進余家後,就只有你時時刻刻怕我餓著肚子,也難怪青恩、青菱和你的感情會那麼好,尤其青菱特別黏你,一定也是因為你很照顧她的關係。沒認識你之前,總以為做哥哥的只會欺負妹妹,但認識你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也有像你這麼愛護妹妹的兄長。」她臉頰貼上他背心,在上頭磨磨蹭蹭。
「哥,你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兄長……」閉上眼睛,她輕吐著。
男人聞言,渾身僵挺了一下,手中切肉的動作倏然頓住,他深深吐出一口氣,才道:「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那樣叫我!」聲音雖不大,語氣也未揚高,卻堅決得不容人反抗。
第3章(1)
余沛以穿著一件米白色的及膝長衫,頂著半濕的長髮踏出浴室。
沐浴過後,身上透著一股清新乾淨的氣味,那不是沐浴乳,也不是洗髮乳的香味,而是一種全身經過洗滌後的純真氣息,加上熱氣蒸騰下,她的肌膚佈滿粉嫩的霞色,就算脂粉末施,就算只是一件普通的長棉衫,但她這模樣看來就是特別性感撩人。
走進廚房前,看到另一側客廳的電視螢幕有著畫面跳動,她腳步頓了下後,轉往客廳方向移動。從她站立的角度看過去,僅能看見余青凡的後腦,因他背貼著沙發,正在看電視新聞。
菱唇張合了幾次,還在尋找恰當的開場白時,沙發上的男人像是後腦也有長眼睛似的,突然開口說話:「你的晚餐我擺在餐桌上,趁熱快吃,冷了麵條會糊掉。」
余青凡頭也不回,雙目盯著電視螢幕,淡淡開口。那不緊不慢的語調,聽不出情緒好壞,她無法猜測他是否還在生氣,只能依言乖乖走進廚房。
她在流理台前的餐桌上看到了一盤炒麵,一旁還擺好一副筷子和湯匙。美目再度往客廳方向溜轉了一圈後,她才拉開椅子落坐。
嘗一口麵條,味道偏清淡,是她向來的飲食習慣。意外他真的會下廚,也意外他的廚藝真的不賴,但不意外這盤炒麵的清淡,因為他一直都是懂她的。
這樣待她極好的男人、這樣用心呵護她的男人,為什麼偏偏是她的哥哥?
就算沒有血緣關係,但在法律上,他的的確確是她的兄長啊。她無意挑起這個敏感的話題,只是若不這麼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她怕她會不顧一切,到那時,這段在外人眼裡定是不倫的感情要如何收場?
她小心翼翼,說到底就是為了預防東窗事發的來臨。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可他畢竟是個留美的音樂碩士,未來還有大好前程等待他,要是被人知道他和自己的「妹妹」竟是這種關係,他的前程和名譽怕是要被她毀了。
不過,他一直不明白她的用心,總是為了她喊他哥哥而發脾氣。
在外人眼裡一直是文質彬彬、斯文儒雅的余青凡,其實脾氣不若大家想像中的好。又或者該說,是她老讓他從氣質出眾的鋼琴家,變成火爆男人的。
在心底喟歎一聲後,余沛以安靜的吃著麵條,直到見了盤底,她還捧起盤於,將裡頭的湯汁喝得一滴不剩。
收拾好餐桌,洗淨碗筷後,她才慢吞吞地步出廚房,轉往客廳。
她在沙發一側站定,猶豫著該怎麼開口。見他雙目緊盯著電視螢幕,似乎無意與她談話,她喉間逸出極淡的歎息聲後,轉身往她的房間走去。
再度回到客廳時,她已刷過牙,見他仍是面無表情地看著電視新聞,只好坐在另一旁的單人沙發椅上,安靜等待。
他累了吧?長途飛行是該累的,怎麼他看來卻沒有就寢的打算?
他還不想睡嗎?可是她好睏了,明天還要早起開店呢。
眨了下似乎變沉重的眼睫,余沛以呵欠連連,直到決定回房間睡覺時,猛一抬首,才發現他流金色澤般的黑瞳,終於匯聚到她臉上。
他的眼神冷靜,但卻像是一個漩渦般,引她逐漸靠近,最後墜落;然而她還是無從揣測起眼前這個男人。
余青凡靜睇著她。他面上神情平靜,如秋天午後舒暖澄淨的天空,但心底卻是掙扎得可以。
他刻意對她視而不見,說到底不過是在生自己的悶氣,氣一直到現在他還是摸不透她的心思,甚至他也不能確定她究竟把他當成什麼。
厭惡他們這樣的情況,明明就毫無血緣關係,卻硬要被名義上的兄妹關係給局限住他們的發展。他更氣她明知道他不喜歡從她嘴裡聽到哥哥兩字,她卻還要那麼喊他。
那樣的感覺,像是她要將他推離般……他真的很不爽;偏偏見著了她無辜的神情,氣管像是被掐住般,他的呼吸愈見困難。
真的是……氣她也不是,不氣她也不對。
牽動著嘴角,暗歎一聲後,他朝她勾勾手指,低聲道:「過來。」
余沛以聞言,乖乖起身走過去。
余青凡背靠著沙發,雙腿大張,坐姿隨興傭懶,她像個小學生似的,溫順地走到他雙腿問,在他面前站定。
俯視著他,她瞧見了他眼下有圈淡淡的青痕。分明就是累了,還不睡?
蹲下身子,她讓自己能夠對上他的視線,卻又發現了他眼白處佈滿細小的血絲。「你看起來好累,回房睡覺好嗎?」
探出細白藕臂,試圖摸上他的面頰,但下一瞬間,一隻溫熱厚實的大掌攫住她,微一使力,她在自己的驚呼聲中跌入男人的懷抱。
余青凡順勢合起雙腿,恰恰好夾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困在他的身體和大腿問。她找不到支撐點可以撐起幾乎躺在他身上的身子,略顯急躁地扭動著身體。
他不讓她從自己身上離開,手腕一使力,她更貼近他胸口,兩人間幾乎毫無隙縫可言——
他不過是想再多抱她一會兒時間。
他抱她抱得好緊,讓她身體有些發疼,抬首想開口叫他輕一點時,甫掀動菱唇,怎料角度就恰恰好對上他的薄唇,然後她被男人洗劫了,劫走她的唇和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