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什麼?」
「好歹你在面對我哥的時候,可以自然地說話、呼吸,否則拿把刀把你架到他面前,你也沒戲唱。」身為葒葒的好朋友、又身兼葒葒喜歡的人的親妹妹,其實她早該義不容辭,眼見好友暗戀情結病入膏肓,她還真怕哪天葒葒會走火入魔哩!「等你通過訓練,我們內神通外鬼,來個裡應外合……」
內神通外鬼?「你不會是打算替我迷姦你自己的親哥哥吧?」
「你腦袋破洞喔!」路薇凰沒好氣地罵,「我的意思是,等你習慣正視我哥、說話能面不改色,就算是成功一半了,接下來,只要選一個月黑風高、羅曼蒂克的夜晚……」
月黑風高可以和羅曼蒂克扯上邊嗎?安韶葒暗暗懷疑,不打算回應好友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只是有一口、沒一口地啜飲著杯子裡的飲料,反正凰凰這女人常常也是雷聲大、雨點小,她大可不用這麼緊張,免得全身細胞作無謂的犧牲。
從一見鍾情到深深迷戀,她的喜怒哀樂,總隨著路宙翼的心情變化而起伏,縱使都是她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但有暗戀過的人都知道,有時近乎自虐的心酸,更能證明這份心意確實存在。
一旦決定告白,就會有喜悅或打擊兩種可能狀況,她害怕打擊,更怕懷抱希望之後的打擊更大,所以她壓根兒沒想過要告白。
暗戀過程中,偶爾心酸、有時竊喜,也算充實她的生活多采多姿,那就一直喜歡下去吧!
她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她太低估路薇凰了!
安韶葒一直以為她和路薇凰,一個直率衝動、一個內斂保守,是因為互補才能成為情同姐妹的好朋友,但如今,莫非是耳濡目染、近朱者赤,沒想到平時沉著冷靜的人,一旦變成行動派,竟會如此驚人!
明明只是假借來串門子之名,行偷看夢中情人之實,順便留下來吃頓晚餐,路薇凰卻居然天外飛來一筆,對路伯、路姨說她家人要去旅行,她必須要一個人看家?
臭凰凰!沒事先和她商量就來這麼一招,什麼跟什麼呀!她家人哪時候要出遠門啦?
面對路家人熱情邀約暫住路家,以免一個女孩子看家不安全,她忍不住為難又不好推卻,看見路薇凰不時偷偷使來的眼色,示意她好好把握這難能可貴的好機會,再看到路宙翼俊帥的身影,彷彿在她腦中向她招手……她一時鬼迷心竅便答應了。
好了,現在問題來啦!她今天跟爸媽說來凰凰家過一夜,明天要怎麼解釋,她要在路家過好幾夜?
和路宙翼同在一個屋簷下,雖然他睡他的、她睡她的,也夠她心慌意亂,腦袋暈飄飄了!
要是她不小心露出馬腳,讓路宙翼當場逮到她愛慕的眼光怎麼辦?要是他突然和她聊天,而她因為心跳加速、緊張過度而忘記呼吸,然後休克昏倒怎麼辦?
凰凰啊!你真是太衝動了,天啊!地啊!她自己也太不中用,禁不起誘惑了!
適溫的熱水嘩啦啦落下,無法澆熄安韶葒胡思亂想到幾乎快燒焦的腦袋瓜,唯有左邊背脊微微刺痛,代表她心意堅定的象徵,能及時拉提她下彎的嘴角。
洗完澡,用一條新的小毛巾綰起濕漉漉的頭髮,安韶葒赫然發現,她沒有把要換的衣服帶進來,她暗笑自己腦子裡裝滿路宙翼,影響其他運作,圍了條浴巾就跨出浴室。
路伯、路姨接到親戚住院電話,臨時要出門幾天,家裡頓時沒有大人,是路薇凰意想不到的驚喜,她一個大喜,興沖沖跑去買零嘴、炸物了,說反正恰逢暑假,也恰巧兩人打工告個段落,要悠哉吃喝、聊天到天亮。
她估計路薇凰應該沒那麼快回來,故懶得把衣物拿去浴室更換,而且就算路薇凰突然闖進來也沒差,交情甚篤如「虹彩姐妹幫」,該有的彼此都有,不用拘泥這種小節啦!
「路薇凰,你是不是又亂動我的……」路宙翼忽然打開房門,赫然看見房內春光,「……筆電。」
他驚覺自己的冒失,就算是妹妹房間也不該擅闖,一時粗心忘記敲門,沒想到好死不死,看見春光外洩!
按理說是自己妹妹的話,他會二話不說轉頭離開,他愣在當場,是因為直覺房裡的女人有點眼熟,也是因為那玲瓏有致、光滑剔透的身材,頓時教他看傻了眼。
好死不死正面迎視他的安韶葒,全身氣血直衝腦門,過度錯愕害她呆了好幾秒才想到遮蔽,她順手抓起一旁的浴巾護在胸前,急急轉過身去,卻忘了背面也是一片赤裸。
路宙翼知道基於君子風度,他該立刻道歉然後掉頭走人,可他是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這樣一幅香艷刺激的美景,就算理智清楚,霎時間他還是不捨移開目光。
弧度優美的背部曲線、緊實俏挺的臀部、細緻勻稱的腿部線條,一樣能吸引得人目不轉睛……只要他想,他從來不缺女人,為何這會兒顧不得禮貌,也要將這性感胴體打量仔細?
身後久久沒有聲音,安韶葒以為他離開了,怯生生地轉頭偷看,發現他還在原地,那眸光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她這才意識到……
太羞愧、太丟臉了!
「啊!」一聲近乎淒厲的尖叫,不知哪來的突想,她跳上床、躲進被子裡!
路宙翼如夢初醒,忍不住暗罵自己,像個飢渴的變態狂,冒冒失失就算了,竟然還盯著人家的裸體不放?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蜷縮在被子裡的人有沒有聽到,他再次道歉後,便匆匆離開了。
安韶葒從頭頂到腳趾都在發燙,她有聽見路宙翼好聽的嗓音,可是她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離開了,她就這樣一直窩在被子裡,直到路薇凰回來,狐疑地望著床上一團隆起物。
「葒葒,是你嗎?你在幹嘛?」
一般正常人撞見這種事,會立刻離開吧?按照葒葒的說法,當時好像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