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這樣的生活,他實在不該做出傻事。
命不好,她還是想好好活著呀。
「你沒事了嗎?」他淡淡問了一句,對她荒謬的言論不予置評。雖然她說話很喘臉也很紅,不過她可以胡八道,大概是沒事了。
此刻,他更確定自己沒撞到她,而是她不知為何昏倒在他車前。
既然不關他的事,他自然可以放手不管這件事。
「呃?」發著高燒的她一臉茫然。
「既然沒事了,就走吧。」像是報她之前的污蔑,他走到浴缸前從她的脖子一把拎起她的衣服,將她整個人像提小貓一樣從浴缸裡提出來。
她輕得像羽毛一樣,提起來不費他什麼力氣。
「你做什麼,變態,放開我!放開我……」深感要經歷什麼恐布經驗,像被他分屍之類的事,被拎著脖子衣服的她不由狂踢手腳,失控尖叫。
不,不,她不要就這樣死掉!
第2章(1)
「變態?」
曹塏將她拎到大門前,冷哼一聲就在她的詫異中,毫不留情將她推出門外。
一時好心換來「變態」兩個字,代表他的好心很多餘。
砰一聲,他關上了門,留下依舊全身濕透且錯愕的她站在門外。
柯雨璇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打了個噴嚏。她舉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突然又得好冷好冷,整個人抖擻個不停。
極端不舒服,她可憐兮兮地靠著牆滑坐下來,沒力氣多走一步。
看樣子,他好像也不是什麼變態,說不定是她昏倒了,而他救了她呢……她軟綿綿靠在牆壁上,心想可真的這樣。
都是她亂說話,所以才會被他給丟出來。
她隱隱約約想起昏倒前的畫面,隱隱約約記得自己好不舒服往前走,不知被什麼閃光嚇了一跳之後,就失去了知覺……
他應該不是什麼變態,而是她的救命恩人吧。
一定是看見昏倒在雨水中,所以他才先把她帶回家來,而她卻誤會人家是什麼變態還是殺人狂,難怪他會如此生氣。
她低頭看著還潮濕貼在身上的衣服,打個噴嚏又歎了口氣。
既然肯救她,怎麼就不好人做到底給她換件衣服呢……或許他認為男女授授不親所以不好意思那麼做吧。她在心底咕噥,又自己想了個合情合理的借口。
可是……他幹嘛把她放在浴缸裡?
她真的一點都不懂……
在她的頭昏腦脹的思緒中,緊閉的大門突然開啟,立即讓她燃起一線希望。她現在全身疼痛不舒服又沒有地方可以去,其實是感到十分無助。雖然對方是陌生人,卻也是她眼前唯一可以求救的人。
但開門的曹塏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將兩卡小皮箱丟在她面前。
顯然,他只是忘了把她的東西跟她一起丟出來。
東西一丟,他轉身便要回到屋裡,卻因為腳下的阻力而看了一眼。她伸手拉住他的褲管,仰起高燒中滾燙而虛弱的臉,用兩隻大眼睛瞅著他不放。
「做什麼?」他俯視她問。
「對不起……」她可憐兮兮道歉。
她整個人昏昏痛痛的,好像隨時又會昏過去。
在昏過去之前,她必須為自己找根浮木,尋個救命施主。
「對不起什麼?」他依舊冷淡。
柯雨璇哽咽哭了起來,無力地哀求:「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你是變態的,我好不舒服,你不要丟下我,我沒地方可以去……」
她覺得自己好可憐,在這麼悲慘的時候,她連一個求救的人都沒有。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非得求助一個與自己素昧平生的男人。
曹塏沉默不語凝望她哀求哭泣的臉,心底彷彿有什麼奇怪的感覺掃了過去,然後便做了一件平日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他恐怕也不會妥協去做的事。
他將她從地上攔腰抱起,沒說一句就往屋內走。
「我的東西……」這次她主動攀住他的脖子,一點也沒有抗拒的意思,卻擔心地張望被他丟出來的兩卡小皮箱。
雖然皮箱裡沒有值錢的東西,但兩卡小皮箱是她對父母唯一的回憶。
她跟父母寥寥可數的幾張合照,也被她珍藏在小皮箱裡。
「你以為那些東西會有人偷嗎?」他的口氣極其平淡,卻能讓人清楚感受到他字裡行間的嘲弄。
他本來也沒打算把她的東西丟在門外。
在將她安置好之後,他自然會將她的東西撿回屋裡,乃以他之前才會將她散落的東西從泥巴裡撿齊跟她一起帶回來一樣。莫名地,他就是覺得那兩卡小皮箱,跟皮箱裡的東西對她很重要。
「可是……」她很擔心東西不見。
「我會幫你拿的。」他打斷她想說的話,禁不住想翻白眼。
「謝謝你。」這回,她在他懷中偷偷覷著他剛毅的臉,乖乖道謝了。他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好相處,不過他應該是很好的人吧。
「不用謝,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曹塏不帶好氣地咕噥,不知自己在招惹什麼麻煩。
咳、咳咳、咳……
半夜,柯雨璇穿著曹塏給的衣服,睡在他客廳的沙發上卻不斷輕咳著。她在半夜半量中輾轉反側,發燙的額頭也不斷冒出冷熱交替的汗珠。
曹塏在她睡前給她吃了一個感冒藥,很顯然是沒什麼效果。
臥房中的他在幾番猶豫後,終究還是從房內靜靜地走了出來,站在沙發旁俯視著她緊皺小小眉頭而十分不適的臉龐。
他家裡的空間極大,不過除了臥房以外都打通成開放式空間,他沒有多餘的房間也沒有多餘的床,所以只是丟了一套棉被和枕頭給她,而她對收留自己的他亦表現得感激涕零,所以他對讓她睡沙發的事並沒有感到不妥。
他不可能把床讓給她,而他的沙發也大到可以讓她當床。
只是,眼見她小小的身子蜷縮在沙發裡,還在睡夢中不斷輕咳、高燒冒汗,一種莫名的愧疚感在他心底蔓延開來。
但他不會承認,他也有所謂的同情心。
幾秒後,他還是在沙發旁蹲下來,將溫厚掌心覆蓋在她滿是汗水的額頭上。感覺到她額頭燙得不像話,他不禁低低咒罵,什麼鬼藥吃了一點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