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它被自己挑逗得濕亮紅艷的模樣,想起它如何緊窒地包覆他,令他快要喘不過氣,卻又偷悅舒服得幾乎瘋狂;還想起那動情花液的腥甜氣味,明明不屬於任何一種美好的香氣,卻教人血脈憤張,猶如飢渴的野獸。
他胯間腫脹如熱鐵,但柏晚香已經很快地穿好衣服。
「呀,你都冷到發抖了怎麼不蓋被子?別感冒了讓人笑話啊,我這就滾回我的房間去。」
柏凜風大步跨上前,她卻泥鰍似地一下子鑽到門邊。
「晚安,我知道要小聲一點,免得吵醒其它人,對吧?」說完,她一溜煙地退出門外,不道晚安,反正這男人也不稀罕她道晚安。
門後傳來一聲低咒,柏晚香神色慵懶的俏臉上眉峰一挑,似笑非笑,沒事似地往樓梯走去。她赤裸著雪足,踩在設有空調系統的溫暖地板上,身上的睡袍單薄飄逸,沒有任何保暖功效,倒是能輕易令男人血脈憤張。她在樓梯下方的鏡子前站定,邊緣綴著薔薇與籐蔓雕紋的水晶長鏡裡,倒映出她蒼白的臉,以及被夜燈照射出一圈金色光澤的長髮,頗有幾分像淒怨的女鬼。
懶懶地踱到廚房,名家設計的佈置再配上全套意大利進口廚具,餐桌正對著成片白色窗格的大落地窗,窗外的夜色正濃,月光慘淡,晚香玉淒淒冷冷地開了滿園,風一吹,好像一朵朵都在嗚咽著,這麼美麗的夜景,正適合傷春悲秋地獨個兒掉眼淚。
等等……氣氛不夠,這樣她流不出眼淚!柏晚香繞到廚房後的儲酒櫃,一下子便找到柏凜風最愛的……管它叫什麼反正她永遠記不起來的珍藏佳釀,她一手拿酒瓶,一手拿高腳杯,倒了滿滿一杯,優雅地倚在餐桌邊,舉起酒杯,敬這一窗迷人夜色。
「我知道,他!不愛!我……」下一句是什麼?想不起來,真麻煩。
她一口喝乾杯子裡的酒,眼角還真的有點濕。柏晚香雖然不懂酒,但柏凜風愛酒,他們的父親也愛酒,她什麼都不懂,倒是跟著兩個男人練出一身好酒量。她和柏凜風之間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然而這個秘密卻不包括他愛她。是她自己在他最傷心失意時送上門,後來柏晚香總忍不住想,難不成她被那些光怪陸離的故事給洗了腦,還真當處女之身是男人用過之後就能洗滌破碎心靈的萬能良藥?
可能有一點被影響吧,人還是盡可能地承認自己有多愚蠢比較好,即使她一直覺得那片薄膜不值多少錢- 頂多動刀要花點手術費,不管是裝上去還是拿下來!不過好歹那薄薄的一片也承載了無數男人的深切期待,對女性生理來說也起了一點保護作用,是不應該把它形容得一文不值。
重點是,如果眼前有一塊你想吃很久的大肥肉,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個時刻,你發現這真是一口吞掉他的大好時機,誰還有心思客氣啊?那片薄膜就當是賞給他的小費好啦!
「嗝 … 」柏晚香打了個大大的酒隔,搖了搖手中的酒瓶,卻發現瓶子裡已經一滴都不剩了。真可惜,這是柏凜風最愛的酒說,昨天公司一個部門的副理千辛萬苦從法國訂來,要孝敬柏凜風的,而柏凜風從小就有個習慣,總是把最喜歡的東西留到最後,等到他心情好的時候再慢慢享用,所以到現在一滴都沒喝……呵呵呵,每次想起他這些幼稚又可愛的小癖好時,她就忍不住想笑。
柏晚香不信邪地晃了晃酒瓶,最後一滴酒液被甩到桌面上。
孤零零的一抹紅,像她心上的泣血…… 果然酒喝多了,人會「趴袋」,她還能吟風詠月咧!
真的沒了。她呆了呆,只思考半秒,然後聳聳肩,把瓶塞塞回去,再把酒瓶放回原處,好像壓根就沒人動過它,裡頭空空如也絕對不是因為有人偷喝!
「我知道,他!不愛!我……啦啦啦……」明天還要上班,還是趕快滾回去睡覺比較好。
她也是吃人頭路的小小上班族,要看老闆大人的臉色哪!尤其她親愛的老闆大人對她不爽已久,活生生把她一顆赤誠火熱的心丟在地上踩仍嫌不過癮,還要在上面吐口水,真是「話若要講透支,目屎就撥未離」啊!
「他- 不愛- 我,哦哦哦……」真是有夠心酸的,雖然也很想哀一下自己悲慘的遭遇,但還是「卡早困,卡有眠」啦!
早晨,大霧瀰漫,晚香玉合上了,紅薔薇開了,花心的露水卻冷徹骨。柏家的早餐是很制式的,每個成員一定得出席,儘管這座冷冰冰的大宅子裡也不過住了五個人。通常大家長最早出現,柏凜風不會太晚起床,有時跟父親一同入座,接著是兩位女主人,柏晚香則照慣例晏起,白著一張沒有血色的臉出現在餐桌邊。
她當然面無血色了,要知道,像她這樣日夜操勞,又不是工作狂,白天給機車老闆當牛一樣差遣就算了,晚上還要滿足他的生理需求,還真是徹徹底底的「做牛做馬」啊!怎麼不累呢?
「早。」柏晚香一身幹練利落的套裝,卻掩飾不住臉上的嬌柔和疲倦。昨晚不該喝那麼多酒的,害她一早醒來,頭就痛得像有人在裡面打鼓。
「累的話就多睡一會兒,公司又不是全剩死人了。」柏東海臉上向來冷峻剛硬的線條,難得出奇柔和。許多人都在猜測,柏晚香這個跟著二姨太嫁進來的拖油瓶,根本就是柏東海的親生女兒吧?因為人人都知道,向來一絲不苟、難以親近的柏家老爺,只有對這個繼女特別縱容。
第1章(2)
柏凜風面無表情,不過柏晚香很瞭解他,那得用放大鏡才能瞧出端倪的五官細微變化,她眼一啾就看個分明。繼父不只給了她公司絕大部分的股權,還讓沒有商業背景的她空降成為總裁特別助理,美其名是跟在兄長身邊學習,柏凜風卻始終認為她是父親派到他身邊的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