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小心!你明明就是故意。」水珂決定要替阿福討回公道。「我告訴你,我限你一個時辰之內還給阿福一塊大餅,要不然……」
「要不然自慰麼樣?」壹隱一臉無辜地看著水珂,企圖博取她的同情,而最好在與她四目交會時就天雷勾動地火!
水珂生氣地把雙手插在小蠻腰上,「那麼你可去準備棺材了!」
「唉!好姑娘,不要這麼小家子氣,我只不過是偷了那奴才一塊大餅,有這麼嚴重嗎?」壹隱激動地抗議起來。
水珂比他更激動「當然嚴重了,你沒聽見阿福說嗎?那是他表妹的表妹的表妹特地送給他的餅,你把人家小兩口的愛意吃掉了,你不該吐出來還人家嗎?」
「吐出來?哦!惡——」壹隱立刻張大嘴掏起自己的喉嚨。沒錯,如果吐得出來的話。
水珂覺得好惡,她嫌惡地用力揮著雙手,「不!不是!我是要你去找餅,限你一個時辰之內還人家!」
「你叫我一個時辰之內去哪能找餅啊?」
「我不管!你不找出來還人家,我就要懲治你的罪!哼!」話落,水珂仰起下巴頭也不回地離去,連理都懶得理他。
「懲治我?」壹隱簡直快笑死了!不過見她跑了,他又苦著臉追了上去,「姑娘……等等,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啊!姑娘別走!姑娘,等等我!我愛你!姑娘,請你接受我對你的愛意,姑娘………」
長廊蕩蕩,只剩下壹隱愛的呼喚聲。
第4章(1)
今晚夜色朦朧,那原本透著一派月光的穹蒼上漸漸被黑雲掩上。
水珂可不在乎一會兒是不是會濃雲密佈,踩著輕快的步伐離開長廊,穿越過中庭,再沿著迂迴陡斜的台階往下走,來到鳥語花香的湖水邊。
渾然天成的泉水在瀑布底下彙集成一潭清水,悅耳動聽的流水聲濃濃交響著。
湖面清澈透明,水中藻荇交橫,水珂脫去笨重的花盆鞋,在湖邊坐了下來,把一雙白嫩嫩的小腳丫浸入湖水裡,一股清涼風立刻沁入她的心扉,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好不開心地輕笑著。
過去,她在這兒總可以忘卻一切煩惱;可現下,她發現即使她笑得出來,也不見得真的是發自於內心。
她有些沮喪,唇邊那抹笑靨悄悄被一抹深沉的寂寞與哀愁蒙上。
自從她進了獅子園,她就變得很不快樂。
阿瑪的一番苦心,究竟為自己成就了多少夢想?
她的夫君將她冷落在獅子園裡,當她被阿瑪送上他所謂的幸福旅程,卻反而替她畫下了人生的終點……若阿瑪知道他看錯了人,竟害了他女兒終身幸福,是否會後悔懊惱?而她的夫君是否對她有一點點愧疚?
雍和宮又有多少個宮娥美姬?她的夫君又貪婪了多少美眷?納了多少個側福晉?她知道,她那從未謀面的夫君在被封了王后身邊自然會聚集成百上千的絕色女子……
就算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地反覆思量著這個問題,又有誰肯給她答案?她孤獨的心不禁有些發疼。
水珂慢條斯理地褪下身上所有的衣物,美麗的胴體在朦朧月光的暉映下,彷若披上一縷輕紗,色澤透明到宛如琉璃,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撫媚。
她縱身躍進清澈見底的水湖裡,讓玲瓏剔透的肌膚接受洗禮。
湖上濺起朵朵漣漪,水珂輕盈的身子在湖水裡無拘無束地徜徉著,洗去她一身的寂寞……
「混帳!搞什麼名堂?調查個人竟調查這麼久!」胤禛可怖鷙猛的眼中跳躍著兩簇攝人的怒光。
他絕對不相信那女子會宛如炊煙一般散去,找不到她的人,胤禛的脾氣暴躁得不得了,沒有人知道他打哪來的壞脾氣,連他自己都不曉得。
「奴才……奴才真的查不到那姑娘的身份啊!求四爺開恩啊!求四爺開恩啊!」被派去查探的小太監們全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始終不敢抬頭望四阿哥一眼,生怕惹四阿哥一個惱怒,把氣全發洩在他們這些奴才身上。
「哼!」性情蠻橫殘暴、狂狷鷙猛的胤禛揚起長腿,惡狠狠地朝一名小太監拱起的背脊大力踹了下去。「沒用的飯桶!」
小太監被踹倒在地上,背上即刻疼得痛澈心肺,卻不敢喊一聲疼,翻了個身,飛快五體投地跪伏在四阿哥面前,悄悄抬眼瞧了一眼四阿哥,簌簌發抖地道:「奴才沒用!奴才罪該萬死!」
小太監還想說什麼,胤禛已抬起長腿,大力把他踹到大老遠去。
倏地,胤禛的貼身小廝李衛匆忙步進了大堂,他身材魁梧,膀大腰圓,臉上的麻子如銅錢般大小。
「四爺,小的查明了一件事,原來小豆子一直都住在獅子園裡,小的大膽猜測,或許小豆子查得到那位姑娘的身份。」李衛附耳小聲地道。
「小豆子?」風頑根本不記得身邊有這小太監,「他是誰?為何住在本王的獅子園裡?」
李衛和身邊的小太監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唉!四阿哥真是貴人多忘事
李衛頭也不敢抬地道:「小豆子在五年前就被四爺派守獅子園了。」
「有一這回事?」他怎麼對此事一點印象都沒有?算了,反正他要這群廢物趕快幫他把人找來。「還不快去把小豆子找來?沒用的廢物!」
胤禛狠狠地指著李衛下達命令後,旋身一腳將大門踹開,豪邁的英姿隨即跨出寢宮,佇在兩旁的侍衛連忙緊緊跟隨著胤禛的步伐,保護四阿哥安危。
胤禛就不信那個驕蠻小女子會在人間消失不見,他今生非得到她不可!
走出中庭,胤禛頑瞇起冷眸打量著四周。
月光透過微薄的光線,懶洋洋地灑落下來。
他的獅子園竟如此空曠寂寥,和處處充滿驚喜的雍和宮比起來,這裡實在太過冷清了。
坦白說,胤禛的心情實在複雜得很,很難用筆墨形容出自己此刻的心境,他游移不定的心靈竟渴望她來平復,是的,他忘不了她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種很誘人的花香,那發自她身上的天然體香與那天生的嬌氣在在銷人心魂,他像發了狂似地找尋著她,企圖介入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