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宸伸手撫著額頭,「靜雅,我的頭真的有點痛,你不要叫這麼大聲。」
心好亂好亂,這個男人到底要幹什麼?張靜雅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激動地說:「你不要裝模作樣好不好?」
張靜雅包包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被迫中止了滿腔的怒火,掏出手機,「喂?」
「靜雅姐,我哥在不在你那裡?」沈昕不抱希望地說:「我哥出了車禍,還不能出院,可是今天突然不見了,我們找他好久都沒找到。」
沈昕的話讓張靜雅一時無語,她看著那早已坐在沙發上休息的人,她走到一邊,壓低聲音,「怎麼回事?」
「哥開車開太快,為了躲開一輛車,結果撞上一邊的大樹。」沈昕解釋道。
「小昕別急,你哥現在在家裡休息,你要沈叔叔和沈阿姨不要慌。」張靜雅安撫地說。
「靜雅姐,你怎麼知道的?」沈昕鬼靈精怪地反問。
張靜雅尷尬不已,輕咳了幾聲,「我先掛了,到時再說。」她掛了電話走到沙發邊,輕推了幾下沉宸,「沈宸,別在沙發上睡著了,回臥室睡吧。」
「嗯。」沈宸一站起來,張靜雅自然地挽住他的手,往臥室走,小心翼翼地問他,「要不要回醫院?」沈昕說他是私自離開醫院的。
「沒事,醫生早說沒事了,就是爸媽擔心,要我多住幾天。」沈宸淡淡解釋。
那他為什麼要出院呢?這話被她死死地壓在嘴裡,張靜雅有一種預感,如果她問出口,那麼事情會變得更糟。
沈宸靜靜地瞅了她一眼,嘴角若隱若現地笑了,她倒是聰明,居然本能地躲開了這個敏感問題,沒關係,她現在躲得開,不代表她一輩子都能躲開。
「你暫時住我這裡吧。」沈宸真誠地說。
一想到這個問題,張靜雅狼狠地磨著牙,他這個混蛋,後路都被他斷了,她能怎麼辦?就算要走,也得重新打電話給搬家公司搬去台中才行,她還要跟邵旭琳聯絡,以及面試的事情……如果他不是病人,她一定凶狠地整死他,可惜他現在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病人,她不能喪心病狂地欺負一個病人。
「真是謝謝你了。」她一字一句地從牙縫裡蹦出來。
他親暱地揉了一下她的頭髮,「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照顧你是應該的。」張靜雅奇怪地瞄了他一眼,風趣地說:「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你是我男朋友,我照顧你是應該的?」他驚奇地看著她,「你怎麼知道的?」他心裡想的就是這樣。張靜雅白了他一眼,讓他坐在床上,幫助他平鵝,替他蓋上被子,她面無表情地說:「你別給我的人生制定計劃。」她的人生,她自己有打算。
他閉上眼,狀似沒有聽見她的話,張靜雅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前丟下一句,「過幾天我就會走的。」門一關上,沈宸就睜開眼睛,眼裡有著風雨欲來的恐怖,該死!她的意思是,她沒有義務照顧他,留在這裡也是被迫的,休想逼她。
「哼!」鹿死誰手,結果還未知呢,斯文的臉上揚起,抹老奸巨猾的笑,那絲絲的野蠻氣息,被他天衣無縫地融合在他的表相之下。
暫且住在沈宸的家裡是沒有辦法的,張靜雅把放在門口的箱子都搬進沈宸的屋裡,跟邵旭琳說自己暫時有事要過幾天再去台中。
面試的時間是後天,張靜雅不得不放棄,後天她一定趕不過去,她打電話給搬家公司,搬家公司說最快也要下個禮拜。張靜雅正在糾結這些事情的時候,門鈴響了起來,她打開門一看,是一臉焦急的沈父和沈母以及沈「靜雅,沈宸在家裡?」想必路上沈昕應該跟沈父、沈母說過情況,沈母看到張靜雅在這裡也沒有多大驚訝。
「沈叔叔、沈阿姨,」張靜雅退開一步,好讓他們進來,「對,沈宸正在房間裡休息。」沈母一聽,這才放心,「那就好。」
沈父的眼睛要比沈母尖銳許多,他看見打包的箱子堆在客廳裡,他沉穩地問:「靜雅,這是你的東西?」張靜雅心中暗暗叫了一聲不妙,上次沈阿姨找過她,她清楚地說自己不是沈宸的女朋友,現在連東西都搬過來,頗有同居的意思,這樣下去可不妙。
一看張靜雅的神情,沈父就明白過來了,微微一歎息,這聲歎息舉足輕重地落在張靜雅的心頭,她心裡一酸,「沈叔叔,你別誤會,我是要搬去台中的……」
話沒說完,沈昕緊張地問:「靜雅姐,你幹嘛搬去台中?」
沈昕的話讓兩個長輩互看一眼,不用猜心裡也明白了,沈母心疼地看著張靜雅,雖說張靜雅不是她心目中的好媳婦,但她對張靜雅很有好感。
沈父則沒有沈母的心軟,他硬著聲問:「要不要叔叔幫忙?」
張靜雅錯愕地看著沈父,立刻就明白了沈父的意思,笑著點頭,「有叔叔幫忙是最好了。」
沈父點點頭,「你地址給我,我找人送過去。」
張靜雅應了一聲,轉身要找筆和紙,卻看到沈宸一臉陰森地站在臥室門口。
沈宸若無其事地瞪了她一眼,看向了父母,「爸、媽,靜雅住在這裡有什麼不妥嗎?」明明是詢問的口氣,但沈父和沈母立刻聽出兒子不悅的語氣,本來他們想不管的,任由其發展。
張靜雅的性格他們也是知道的,不需要他們給壓力,光是張家就夠她受不了了,所以他們才一直按兵不動,現在眼看他們都要同居了,他們不得不干預。
「爸、媽說過的話不算數?」沈宸走了過來,臉色蒼白地靠在張靜雅的肩膀上,張靜雅身子一抖,正想要推開他,想到他是病人又沒了動作。
沈父和沈母看著兒子的態度這麼堅定,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倒是沈昕開心,「靜雅姐跟哥多配。」
沈昕的話讓沈父和沈母軟了態度,他們兩個人是很般配,沈母扯了扯丈夫的衣服,低語道:「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