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房後,思儀就忙著翻找抽屜。
「找什麼呀?」
「你不是愛收集撲克牌嗎?我這裡剛好有兩副朋友送的,還蠻有意思的……唔!放哪兒去了?」
看到她打開一格格抽屜尋找的模樣實在有趣,看得出來她不擅整理歸納,從那些頗為凌亂的內容可以看得出來。
默默記下這點,這個功夫肯定要教會她,因為他還挺怕亂的。四處看了一下,這房間並沒有想像中女性化,簡單、俐落,倒也能讓人一目瞭然,看到床頭櫃上擺放了她自小學到大學的畢業紀念冊。「我可以看你的畢業紀念冊嗎?」
「可以呀!」
抽出那一本本頗有重量的冊子,不禁笑道:「你怎麼會把這麼重的冊子放在床頭這裡,不怕地震時砸下來嗎?」
「不會啦,看到蟑螂時,拿那個砸過去,挺順手的。」
正在翻閱的手聞言一僵。「請問……有哪一本是砸過蟑螂的?」
她回轉過頭,一臉正經的沉思了好一會兒。「你也知道,計劃有時是趕不上變化的,當蟑螂出現時,會有幾秒鐘的錯愕,然後喊了一聲『蟑螂』後,一邊很忙亂的跳上床,一邊尋找可除蟑的用品,一邊還要瞄著它,提防它飛上床,好不容易想起可以用那些冊子,還得盤算一下,我哪一個階段的學習生活最悲慘,好不容易做出決定,抽起那一本,打算施行原計劃時……」她望著他露齒一笑。「卻發現蟑螂已不知道去哪了?」
他聽了好氣又好笑,真沒想到她這麼調皮。「你真是夠了,不覺得將打死過蟑螂的工具放在床頭這邊更嗯心嗎?」
「呵!我又沒打算真打死它們,那是威嚇用的,只要它消失在我眼前就可以了!」她笑咪咪地說道。
他搖頭輕笑,開始翻閱。「你在哪一班?」
「小學在忠班,中學在二十一班,高中在七班,大學在會計B班。」
依她所言開始翻看著,幾乎一眼就找到她的照片所在,呵!她小時候的模樣跟現在差不了多少嘛!雖然只能憑藉著幾張照片,似乎也跟著感受到她成長的過程,有趣的是,不管跟多大一群人合照,他就是能一眼找到她……
為什麼會這樣呢?他看照片認人的功夫可並不是很好……
是否在芸芸眾生中,他也會一眼就認出她?思及此,一種奇妙的感覺刷過,他不禁抬頭望向她,眸中閃著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情愫。
「啊!找到了!」從最底層的抽屜深處裡終於教她翻了出來,她像獻寶似的捧到他的面前。「你瞧!看你有沒有,喜不喜歡?沒有又喜歡的話,就請笑納!」
看到牌盒上的文字,挑起眉毛。「這撲克牌——」
她呵呵一笑。「這是我朋友去北京玩的時候拿到的——性教育撲克牌,每張牌面各有意思的。」
他打開隨手抽了一張,看了之後忍不住笑出來,隨即清清喉嚨朗誦道:「性交『衛生』就是指每個人只有一個長期固定的性伴侶,注意了性交『衛生』,也就基本拒性病、愛滋病病毒於健康夫婦的人體之外了。」
她點點頭。「這點很重要。」挨近丈夫,像唱歌般吟道:「要記得記得記得喔!絕對不可以忘記這點。」
奇異地,聽到她這樣講的時候,有種莫名的感覺湧上,記憶被觸碰了一下。「唔!記得……」
「怎麼了?」
「你是不是還有哪件事要我一定得記得的?」
嚇!該不會記起昨天的事了吧——她那無以倫比的「愛妻守則」,眨眨眼,裝傻。「有嗎?」
他皺眉思索了一下。「我好像……忘了要做某件事。」
繼續保持鎮靜,微笑地問道:「什麼事呢?」
他突然靠近直直看著她,好似要從她臉上找出蛛絲馬跡。
「哎唷!你幹嘛這樣看我啦?」故作害羞的推開他,心裡七上八下,虛得很。
片刻,他站起身,表情變得很嚴肅,她吞了吞口水,不會吧!他想起來了嗎?
「思儀!」
「……嗯?」聲音有些抖。
「你站起來一下!」
「好……好……」她是怎麼了?昨天明明囂張得很,怎麼今天卻變成了小貓……唉!果然不是作壞事的料,認命的站起來,「怎、怎麼了嗎?」
他突然伸手將她抱進懷中,令她一陣錯愕。「你——?」
「沒什麼,只是腦海中突然有個聲音,叫我每天都要抱你……」
呃?兩眼二兄,莫非「愛妻守則」開始生效了嗎?「然、然後呢?」
「還要——」他想了一下,隨即偏首吻住她,徹底地給她一個幾乎喘不過氣的法式熱吻,當她被放開時,整個腦子已經糊成一團了。
官霖微喘著,直覺地就要進行下一步,正想要對她說那三個字,可當他開口說了「我」時,卻突然停下來——
愛你……
「愛」這個字,他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即使是開玩笑,也未曾講過,甚至連「喜歡」都沒說過……
看著懷中面色酡紅的妻子,他知道自己是極喜歡她的,這種情感絕對錯不了,可……這就是愛嗎?他不禁困惑了。
在聽到他在說了一個「我」字後就不再開口,思儀微微抬起頭,看到他臉上來不及掩藏的困惑及矛盾,她垂下頭來,將臉埋進他的胸前,不讓他看到她的苦澀。
她知道,若依「愛妻守則」,在進行到這時,他應該要柔情萬種地對她說……我、愛、你!
她不怪他此刻說不出口,即使是她——現在也還說不出來呀!談到「愛」,或許還太早了,在他們之間,真正的愛情也許還沒萌發呢!
所以——不急,她會努力的澆水,讓愛情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可以萌芽、茁壯,她暗自下決心。
當她從他的懷中抬起臉龐時,表情是帶著一抹淘氣、一抹幽默、一抹……嫵媚。
第5章(2)
「我下面是什麼呀?怎麼不把話說完?」
他愣了愣,不覺有些急。「我……」天!一向思慮靈敏的他,在聽到她這樣問時,腦筋竟一片空白,口舌打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