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媽死的早,為了能活下去,我不得不去街上以乞討謀生,一不小心,我被騙加入了偷盜集團,如果偷不到錢,下場就會被毒打一頓,因為我膽子小,所以每次都會失手,在外面失手後會被打,回去後還要被打,那個時候我身上幾乎每天都是傷痕纍纍,可是我又沒有辦法逃脫那種生活……」
駱傑的嗓音變得有些暗啞,「那次,我再次失手,被我偷的人就是少爺,當時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只知道他的穿著很華貴,應該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孩,當我對他下手的時候,突然圍上來十幾個黑衣叔叔把我牢牢包圍,那種場面把我嚇呆了,當時我以為自己會被他們活活打死,可是少爺卻命令那些恐怖的黑衣大叔住手。」
駱傑露出對往事回憶的神色,「就這樣,他給了我一個可以跟在他身邊效命的機會,那個時候起我就發誓,少爺在我在,少爺死我死!」
「駱傑……」看著他滿臉堅定的樣子,羅彩妮發現自己的嗓子有些發酸,這個與自己同齡的男人,他居然還有著那樣的童年。
「所以羅小姐,請你以後不要再將少爺當成惡人去看待,他只是霸道一些、任性一些、脾氣壞一些,除此之外,他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這次他罰你,其實他的心裡也不好受,可是……他是因為擔心你出事,才會變得那麼暴躁,無論如何我希望羅小姐能夠先對少爺低頭。」
「我才不要……」羅彩妮倔強地別過臉,雖然仍舊不滿,可是聲音卻明顯的沒了原來的高亢,她不自在地攪動著手指,腦子裡全是駱傑提供給她的種種消息。
是她搞錯了嗎?雷諾,他真的是因為擔心自己才發那麼大脾氣?在她和那枚聽說很貴重的戒指之間,最讓他在意的,真的是她嗎?
羅彩妮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之中,這連駱傑何時離去的,她都全然沒有在意……
沒想到羅彩妮那個女人果然夠倔強,她寧可被禁足,也不肯向他低頭認錯!
傲慢的雷諾一邊心疼著她被關了整整三天,又邊生氣那女人的死心眼,可惡!難道向他低頭認錯真的會要了她的命嗎?
這三天來,整個宅子因為大少爺的心情不爽,而陷入陣陣低壓之中,就連平日裡好開玩笑的駱傑都因為幾個不經意的小錯而慘遭他主子的責罰。
將近凌晨,駕著跑車從外面回來的雷諾踏上家中的樓梯,當他經過羅彩妮的臥室時,腳步不自覺的停了下來,他望著門板,想進去又礙於自己的面子;不進去,那種迫切想要看到她的情緒又像毒品一樣撕扯著心。
他恨恨地瞪著房門,好不容易抬起來的手最終因為自負而緩緩落下,轉過身,他剛要離去,可是房間內卻傳來一陣陣難聽的咳嗽聲。
雷諾心中一震,輕輕的推開房門,漆黑的臥室藉著外面皎潔的月光,他依稀可以看到躺在床上的那抹嬌小身影。
「咳咳……」越來越強烈的咳嗽聲震得床上的羅彩妮不住抖動著弱小的身子,雷諾急忙跑到她的床前,大手輕撫向她的額頭,微燙的感覺讓他胸口一痛。
「老天!怎麼會這樣燙?」他急忙扭開室內的壁燈,發現羅彩妮的小臉因咳嗽而漲得通紅,雙唇乾燥得厲害,就連柔軟的小手,都不住滲著冷汗,強烈的燈光,刺得她艱難的張開雙眼。
「彩妮……」他擔憂的叫著,「怎麼會突然生病?」
羅彩妮皺著眉頭,目光渙散的看著眼前模模糊糊的俊美面孔,「我……」她剛一開口,嘶啞的聲音便卡在喉間。
見狀,雷諾忍不住怒上心頭,「見鬼,家裡的那些人都死了嗎?這麼大的一個人病成這樣子,居然沒有人通知我一聲,駱傑……」他對著門外大喊,但是下一刻,他的大手就被羅彩妮的小手緊緊抓住,她對著他用力地搖搖頭,「不要怪他們……」
「你都病成這樣子了,那群沒用的傢伙竟然沒有一個注意到,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錯誤出現在我面前。」雷諾滿臉的不容反抗,起身又要喊人,羅彩妮卻抓住他的大手。
「求求你,不要怪他們,是我自己不小心……咳咳……咳咳……」
雷諾擔憂地轉過身捧起她的頭,「別怕,我去給你找醫生……」
「不……」她拚命地搖頭,一雙大眼可憐兮兮的看著他,「不要走,別丟下我一個人,咳咳……我害怕……」
「彩妮,你生病了需要看醫生。」第一次看到這個小女人如此脆弱,這種感覺讓他的胸口像壓了什麼重物似的難受不已。
「不要走……」她像個孩子似的瞪著無辜的大眼,「求求你……」
「好,我不走,我陪你……」他坐在她的床邊,輕輕地將她拉到自己的懷中,他甚至能感覺到她身體在不住的顫抖。
像只小貓咪一樣縮在他懷中的羅彩妮死死的抓著他的大手,「小時候我每次生病,奶奶都會抱著我講故事,她說白雪公主最後會嫁給英俊的王子、她說睡美人最後會被騎士吻醒、她說灰姑娘最後會被王子穿上玻璃鞋,可是……」
羅彩妮頓下口,聲音中帶著幾絲哽咽,「在我六歲的時候,奶奶不幸去世了,從那以後,我生病的時候再也沒有人講故事給我聽,也沒有人做熱騰騰的稀飯給我吃,爸爸媽媽都好忙,每次生病都是我一個人孤零零的躲在黑暗的房間裡咳著、哭著、沒有人來安慰我,那種感覺好害怕……我好害怕……」
雷諾心痛的將她瘦弱的身子摟得緊緊的,下巴忍不住輕輕地抵在她的頭頂,「傻瓜,我不是就在你身邊嗎?誰說要把你丟在黑暗的房間裡?」
他又擔憂又心疼,恨不得自己可以代替她去生病,該死!他真後悔自己的自大,竟然在一怒之下將她關在房內不准她出去,如果她真有一個三長兩短,他肯定不會原諒自己曾經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