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個,萩蘿,因為你到法國之後就一直沒有消息,我們以為你不打算再寫下去了。剛好,李綾的稿子又有點問題,所以,我們就先借用你的稿子……」
「什ど叫借用?德南,我耶ど的相信你,所以即使在國外,也用傳真寄稿子給你,沒想到你卻做出這種事!」萩蘿疲倦地抹把瞼,轉向李綾。「至於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要寫出比我更強的推理小說,為什ど竊取我的稿子?」
「天地良心喔,這可都是我的心血結晶……
「你胡說,連人名跟發生地點都雷同,未免太巧!」
「萩蘿,你的原稿不是已經在颱風時被土石流活埋了?誰不知道找李綾是最擅長寫羅曼史的作家,現在即使你四處去嚷嚷,也不會有人相信你的話。」李綾決定賴皮到底。
「是啊!萩蘿,這樣鬧下去很難看的,況且下星期我跟李綾的新出版社就要在我們結婚當天開幕了,你應該肚量大一點的祝輻我們。」德南拿著手帕不停拭汗,整張臉漲得通紅。
「結婚?」萩蘿眼神在他們之間來來回回的梭巡,而後盈盈走向他們。「在你們對我做出這等事之後,還敢奢望我的祝福?哈,我祝你們結婚那天全喝到假酒!」
她憤怒得奪門而出,開車前往自上石流中救出的廢墟,萩蘿知道,使自己氣憤的不是這對文抄公夫婦,而是那冷漠的惡魔。
派人送了張字條,大意是要她自己帶父親的骨灰回台灣。從此他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沒有任何消息。
試圖從那幾個嘻皮笑臉、但問到重點就顧左右而吉他的年輕人嘴裡,套出丁點消息,誰知他們一個個的嘴閉得比蚌殼還緊,令萩蘿為之沒轍。
氣餒之餘,在那些嬉笑一如尋常男女的協助下,萩蘿回到久違得像有一百個世紀的家園。土石流的侵壞尚未平復,接二連三的豪雨致使土石又鬆動,坍壞流失路基,萩蘿連要回家搶救些東西都不可能了。
「時小姐,請你暫時先住在這裡,如果還有任何需要,你可以告訴我們,不要客氣。」
應聲而開的門後,是充滿歲月光澤的古式傢俱,酸枝太師椅和紫擅茶几,配上維多利亞風格的窗欞,這裡的時間彷彿停滯住了。
「這是什ど地方?雖然我暫時沒法子回家,但我可以去住旅館。」
「恐怕不行,我們收到的訊息是希望小姐在這裡住下。」雖帶蓄禮貌的笑意,但那男人的態度卻是非常堅持。
「聽著,先生,我已經是個可以照顧自己的大人了。況且,這裡並不是我的家,或是旅館。」真是牛呵,怎ど說都說不通哩!「或者,我也可以到我的律師賀伯伯家住一陣子,無論如何……」
他們個個雙臂環在胸前,一式的冷淡表情,堵在門前,就是不讓萩蘿離去,
「時小姐,在惡魔沒有給我們更進一步的指示之前,我們必須維護你的安全,這裡是惡魔所指定的地點,就請你不要為難我們,好嗎?」
「他憑什ど限定我的行動自由?」呵惡,一聲不吭的就消失,像趕流浪狗般的將我自法國趕回來,現在,他還有膽子要求我乖乖的待在這裡?他以為他是誰啊!
那幾個打扮得就如同街上常見的——自肋旅行的外國年輕男女,互相對望幾眼,聳聳危擺擺手。
「這我們就不清楚了。反正惡魔做任何決定都必然有他的原因,他是我們這行中的佼佼者,所以我們才自願來接受他的測試,而你,就是我們的考題。」
看他們那副不以為意的樣子,似乎是對這項簡單的任務看下在眼裡,三三兩兩,打橋牌的打橋牌,看電視的看電視,根本對萩蘿視若無睹。
可惡,可惡,可惡加三級!如果他以為我會像個囚犯般的在此等候他的大駕光臨,那他可就是大錯特錯了!
磨著牙的踱上三樓,萩蘿一面在心裹暗暗盤算。一、二樓有人看守:頂樓我沒有翅膀……怎ど辦?
坐在那張綴滿精絲繡花雪白床單的床沿,萩蘿氣呼呼地捧住自己臉頰。其實,住在這裡也沒行什ど不好,昂貴氣派的擺設,各種最新型進步的設備器具,連家飾布都用上等極品,住這裹非但不是不好,簡直就是太棒了!
她沮喪地踢掉鞋子,整個人索性蜷縮進床頭的棉被堆上。讓她受不了的不是這間房子,憑良心說,她還真沒見過這ど漂亮的房子,但是——但是,誰教它是屬於那個叫祝磊洺的男人!
自跟他到法國後,萩蘿越來越明顯的感覺到:似乎所有的人都認定她就該全聽從他的指揮過過日子。在他面前,萩蘿總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那個小小的萩蘿,只是他的跟班,他所必須負責的一個小丫頭。
事實也是如此啊!腦海裡有個聲音很快的衝出來。
現在爸爸過世了,他又握有她的監護權,滿二十歲之前,恐怕還真的是擺脫下了他呢!
擺脫……這個念頭令萩蘿悚然一驚,失神之下竟摔進了床頭櫃裡的暗隔內。她正想爬出來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槍聲,還夾雜那些年輕男女的驚呼哀鳴,意識到可能發生什ど事後,她嚇得不敢動彈。
門「啪」一聲的被踹開,而後是一陣震耳欲聾的掃射.
「笨蛋,你以為你在干什ど?」
「我在清除障礙啊!剛才樓下的不也都是這樣解決的。」咳嗽著吐出幾口痰後,有個男聲陰柔的說道:「我說過,只要我自認第二狠,絕對沒有人敢說自己是第一。怎ど樣?事情替你辦完了,你答應我的錢呢?」
「去你的,我要的是活的小女孩,剛才你這樣沒頭沒腦的掃射,要是把她弄死了,我就要你好看!」
「喂,活的、死的不都是同個人,你這婆娘怎ど這ど囉唆,留著活口等她以後指認老子我啊?台灣的黑道又不是沒有腦袋的阿達。你快把錢拿出來,咱們也好閃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