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媽沒教過你,做人要專情嗎?玩弄純情女人心,盡幹些缺德事,你不怕全身爛光光?」一出口,就成「髒」。
夏繁木慢慢抬起臉,難以置信有,火氣上升也有,這一拳,打掉他虛擬的偽笑。
「我不記得……我玩弄過你。」他問得很輕,輕到近乎低狺。
「我眼光沒這麼低,看得上你這貨色!」她哼,毫不客氣。
他這貨色?……在場有多少女士,希望被他「這貨色」挑上。
夏繁木不得不敬佩自己的好風度,還能一字一字慢慢說:「既然,你和我沒關係,這一拳是……打爽的?」
「那是你欺負我姐的教訓!」
眼看她要抬腳,用馬靴粗鞋跟偷襲,已有警戒心的他,這回沒再吃虧,一把捉住「凶器」──那條瘦,卻有力的美腿。
這腿,有練過!
踹人踹成精,只剩金雞獨立,她還能文風不動,站得直挺挺,與他互瞪。
「叫警衛過來,把她趕出去──」夏夫人終於有所反應,嚷道。
警衛是做假的嗎?閒雜人等也放行!明明吩咐過,入場皆憑邀請卡──「不,我們自己解決。」夏繁木阻止母親。
叫警衛趕她出去?
那豈不便宜這恰丫頭?
手裡還托住她的右小腿,短裙緊繃著,裙下風光若隱若現。
若不是剛被搥腹,他會有更多閒情逸致去欣賞這些。
「所以,你是想替姐姐出口氣的好妹妹?令姐是哪位?」總要讓他知道,拜誰所賜,他才在生日宴會上,獲得一個拳頭當禮物?
他的疑問,換來她一臉嫌惡,嚴重鄙夷他的智力。
「我有這麼蠢,把姐姐名字告訴你,讓你去找她麻煩?我姐溫柔、善良,沒有心機,哪是你這頭大色鬼的對手!」呿!
唾棄完,她收回右腳,一開始他還不放,她瞪他,右拳做出揮舞狀,才使他鬆手。
「有什麼不滿,衝著我賴品柔來,我和你「解決」!」要釘孤枝也行,她奉陪!
「賴品揉,揉死螞蟻的「揉」?」他嗤笑。
一定是,暴力的人,配個暴力名才合適。
他腦中沒有第二個「ㄖㄡˊ」字浮現。
第1章(2)
賴品柔嘴角一抽,難得臉上浮現窘態。
「是溫柔的柔!」她吼,糾正他,糾正得很心虛。
她討厭死自己的名字!尤其是那個「柔」,找遍她渾身上下,也挖不出一瞇瞇!
別說他懷疑,連她自己都嗤之以鼻,每次報上名來,氣勢立刻軟掉……不過,這男人的嘴,未免太惡毒了!
「我交往過的女人,沒有姓賴的。」雖然情史一長串,夏繁木腦筋很清楚,立刻有結論。
「誰說我姐姐姓賴了?白癡。」她人身攻擊,小臉倨傲。
姓賴的妹妹,不姓賴的姐姐?
他正準備思考哪位前女友的雙親中,出現這個姓氏,很嗆辣的賴小姐又發聲:
「別囉唆,來吧。」
來吧?
他比較常聽見,女人在床上,聲嗲、態媚說著:來吧。
這樣凶狠的口吻,他頭一次聽到。
「來什麼?」他問。
真意外,那兩字從辣小妞口中吐來,配上驕傲表情,竟讓他身體一熱,產生不該有的「反應」。
「來打呀!」
她擺開架勢──絕不是撒嬌示愛,甜嗔嬉鬧的架勢──而是紮紮實實、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幹架動作。
「打架?」他又問。
「不然打啵哦?」她啐他。什麼蠢問題?
這主意聽來不糟──他竟浮出此一念頭。
隨即,他唾棄自己。
眼前這根辣椒,還不到「秀色可餐」的等級。
就算唇嘟嘟的,有自然紅嫩的櫻花粉,也不足以讓他想「吃」。
她,不是他的菜。
「我不做那種野蠻事。」他作勢拉拉衣領,不可一世的高姿態。
「玩弄女人,算不算野蠻事?」怒目橫眉的臉蛋,不夠美麗,但雙眼在發亮。
修正,是發火。
「我從沒玩弄人,感情這種事,合則來,不合則分,絕對不勉強,我沒跟任何一任女友撕破臉。分手了,仍能做好朋友,常一塊兒喝咖啡、聊是非。」夏繁木說得自豪,也是事實。
在場有多少「前女友」,正點頭如搗蒜。
天底下,能做到次次和平分手,不爭吵、不怨恨,好聚,好散,他確實是奇葩。
協議分手時,不吝於贈送高價禮物,在五星級飯店訂位,共度分手晚餐。
席間,感謝對方的相伴,也娓娓道來兩人不合適之處,絕大多數將錯歸咎於自己,遺憾給不了幸福遠景,不忍耽誤女方……諸如此類。
「哼,自我感覺良好,明明是甩人的一方、愛情的騙子!」對於夏繁木的論調,她嗤之以鼻。
「我騙了誰呀?你姐姐嗎?她親口向你抱怨?控訴我的不是?」
「……」沒有。抱怨呀、控訴什麼的,她沒從姐姐口中聽過。
看她的神情,夏繁木就知道答案了。
「所以,你殺上門來,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打,卻沒弄明白始末?」她臉色一紅,直接惱羞成怒。
「始末就是──我姐姐因為你,害她本來擁有的幸福,拱手讓人!」光這一點,他這隻大淫蟲,活該挨打!
「哦?罪名真重。因為我,失去原有的幸福?」夏繁木挑眉。
又是一條線索,用刪去法計算,她姐姐的身份呼之欲出。
本來擁有幸福,在他出現後,失去了那些,想回頭,那幸福已經屬於另一個女人──但,他不記得「她」有個妹妹。
「繁木,這種野丫頭,不用跟她多說,直接告她傷害,教她吃不完兜著走。」夏夫人對她的嫌惡,滿臉藏不住。
即便口語輕軟,也無法掩蓋輕蔑。
連多瞄賴品柔一眼,都嫌礙眼。
夏夫人一語驚醒夢中人!──驚醒者,不是夏繁木,而是賴品柔!
她是來揍人,一揍完,立即準備閃人,幹嘛還跟大淫蟲囉哩叭唆,等著人來抓?
衝動完的賴品柔,開始思索「退場機制」,雙眼骨碌碌轉著,暗瞄逃生方向。
看戲的賓客,四面八方,圍住舞池週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