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喊他哥哥,「哥哥」就不會挨打……
「沒關係,你們都長大了,害怕你媽媽的理由,早就沒有了,你已經可以選擇,要不要他這個哥哥。」賴品柔又握了握他,給他俏皮一笑。
「如果你的答案是「要」,我一定會幫你,就像說服蘇爺爺,答應田先生和幼容姐離婚,我絕對幫你到底。」她堅定說,眼中的神采彷彿勝券在握,感染了他,感動了他。
這件事,憑他永遠也做不到。
他拉不下臉,跨不近距離,也不知如何消弭田圻炎和他……長達二十幾年的鴻溝。
只要兩人中間卡著他的母親,問題就無解。
若是賴品柔,或許……
「要。你幫我。」
「好,交給我!」賴品柔拍胸脯。得到他的正面答覆,他這心願,她一定替他達成!
悄悄話完畢,肚子好餓,先開動!
好不容易,田圻炎哄停了妻女的淚水,暗暗決定,將破壞晚餐氣氛、心情的夏繁木趕出家門——賴品柔有恩於他,與蘇幼容的「假婚」,得以順利結束,賴品柔功不可沒,可以留她吃頓飯!
田圻炎一回頭,正要開口,就看見——夏繁木和賴品柔……已經動起筷、吃起飯了。
完全跳脫「無恥」兩字的層級!
「蜜蜜快過來,你媽媽幫你熬一鍋大骨粥粥哦,你吃完,姨姨……不,嬸嬸帶你去公園玩,讓爸媽在家裡「玩」。」賴品柔朝蜜蜜招手。
「先吃飯吧……」傅冠雅按按田圻炎的手臂,要他別太衝動,畢竟來者是客。
這頓飯,在冰與熱之中,開始進行。
冰,田折炎看也不看夏繁木,當他不存在,氣氛冷到爆。
即使他聽見夏繁木先前那番話,關於兒時偷塞玩具的原由,從他的臉上也瞧不見端倪,分辨不出他是信或不信。
熱,幸好蜜蜜支撐全場,用最熱融的笑容,可愛的吃相,逗笑傅冠雅和賴品柔,起碼餐廳裡,笑聲不止歇。
兩個女眷偶爾聊上幾句:
「幼容姐說,參加完我們的婚禮之後,她打算出國一趟,去散心、去遊學,到處走走看看。」賴品柔說。
「爺爺同意嗎?」傅冠雅邊幫蜜蜜擦嘴。
「是爺爺鼓勵她去,幼容姐不放心爺爺身體,但爺爺再三擔保,沒見到幼容姐結婚,他絕對不甘心掛掉,而且有蜜蜜陪他,他一定乖乖吃藥、看醫生,才能看蜜蜜長大。」
「嗯,我和圻炎也會常回家看他,那……公司怎麼辦?之前好像是幼容負責——」
「我把士偉調過去,士偉的能力,要接下幼容的職務不成問題。」田折炎終於開口。簡短說完,又封了口。
「雅雅姐,婚禮……你會來嗎?」
傅冠雅偷瞄田圻炎,注意丈夫微蹙眉,看來要連袂出席,很難。
「我會去,你的人生大事,我不缺席。」傅冠雅答應她,但她不強迫田圻炎去。
「把蜜蜜借我好了,請她當花童,給她打扮成小公主,漂漂亮亮的。」賴品柔用手肘頂頂夏繁木:「你替她挑衣服哦。」
「我幫她訂製花童裝,量身打造,讓全場多出一隻小新娘。」夏繁木回道。絕對以新娘等級來處理蜜蜜的服裝。
蜜蜜也不知有沒有聽懂,笑得好開心,手裡塑膠湯匙揮舞。
一頓飯吃完,賴品柔很守諾,挾帶蜜蜜出門去,留給這對夫妻獨處空間。
傅冠雅簡直想呻 吟了,她捂著臉:「感覺像昭告天下,我們兩個等一下要做什麼……天,好丟臉。」
田圻炎的回應,是拉著她上樓。
「欸欸欸……你急什麼啦……」
「只有兩小時。」他回答。
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貴,難得孩子有人帶,不用等待孩子入睡後,更不用怕……進行到一半,孩子突然醒過來。
「我還想先問你……剛夏繁木說的,你信嗎?」藏玩具的童年事件。
「沒工夫談他,浪費時間。」
「可是,我覺得他沒必要騙你……他的雙眼很誠懇。」
「我說了,不談他——」
他乾脆直接吻住她的嘴,不讓她分心,去提其餘路人。
吻著,再抱起她,回到大床上。
想忙什麼,趕快忙一忙。
兩個小時又十一分鐘,賴品柔帶蜜蜜回來,蜜蜜玩累了,趴在夏繁木肩上,睡得好香。
開門的田先生,氣色超紅潤,happy的效力無限大,出門前,明明還是一張好臭的臉呀。
不見傅冠雅身影,八成還躲在棉被下,不敢見人。
「大哥,星期六,我們再過來吃飯。」行動派的賴品柔,稱謂已經很順口改了,也不管人家認不認這層關係,先喊先贏。
她和夏繁木已經該好作戰計劃——
不急,慢慢來,鯨吞蠶食,自然而然融入「哥哥」的生活,誘導他們逐步習慣。
目前的目標,暫且訂在——半年後的婚禮上,能盼到「哥哥」出席。
田圻炎不答腔,把女兒抱回懷裡,淡掃夏繁木一眼。
「吃完帶蜜蜜去蘇家,找爺爺玩,晚上再回來,這段時間,你們慢、慢、玩。」賴品柔故意緩緩說,撒下餌食。
這提議,太甜美。
田圻炎說不出「你們兩個最好別再來我家!」這種話。
他的默許,讓賴品柔一遍、兩遍、三遍,挾帶夏繁木進田家,吃了一頓又一頓的飯……
尾聲
半年後,婚禮當天,田圻炎真的出席了。
為的是猛拍擔任花童的寶貝女兒。
女兒打扮得像個純白小公主,頭戴鮮花花圈,手工制蓬蓬小禮服……人生頭一次盛裝,笨蛋爸爸絕不能錯過。
即使是咬緊牙關,踏入夏家舉辦的婚宴現場,一看見女兒的可愛,眉心間淡淡的蹙痕,也因而鬆動。
他無暇再想其他,眼中只剩下妻子和女兒,單眼相機拿出來,瘋狂拍攝。
「下一個目標,訂在「受邀參加雅雅姐婚禮」好了……」新娘休息室裡,新娘沒忙著補妝,反倒埋首手裡小冊子,勤做筆記。
新郎湊過來,與新娘交頭接耳。
「這個,還有得等,我認為……兩年之內都有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