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船又盪開了,她驚慌失措的回首,只看見屠歡痛揍了李月一拳,而阿磊翻過了欄杆,懸在半空,朝她伸出了手。
「抓住我!」他喊著。
她也想,她也伸出了手,但水晶船受地心引力的影響,傾斜向下,她幾乎已經碰到了他的指頭,但下一秒,她厲覺自己像是坐在溜滑梯中,咻的就往下滑了下去秀秀瞪大了眼,一時間,只感覺心跳停了。
她第一個念頭是——她要死了!
她第二個念頭是——可惡,她沒穿衣服!
她第三個念頭是——該死,她才剛剛找到她最愛的人啊,竟然就要死在他面前,這真是太不公平了!
然後,她掉了下去。
但他的身影沒有因為她的墜落而變小,秀秀驚慌的看見他竟然跟著跳了下來,她簡直不敢相信,但他真的跳了下來,在半空中抓住了她,緊緊將她擁在懷中,他與她在空中翻轉,秀秀心跳飛快,只能緊抱著他。
天啊,這個笨蛋!
她好氣,又好驚,卻又萬分感動。
世界在旋轉著,天花板、水晶燈、舞台照明燈、觀眾、盛裝的模特兒,全都在旋轉著。
然後,在那旋轉的世界中,她看見了那不知何時,掀起了簾幕,仰頭看著她的母親。
母親紅唇半張,臉色蒼白的看著她,眼裡有震攝、有驚嚇、有恐懼,但竟然還含著些許的……羨慕?
她還來不及思考,阿磊已抬起了左手,從衣袖中,咻地射出了一根連著細線的勾子,勾住了上方的梁架。
兩人身形猛然一頓。
第9章(2)
噢,謝天謝地!
秀秀萬分感激,但她很快就發現,那東西無法完全阻止他與她往下墜落,只讓速度減緩,而她身上還是沒有穿衣服,且樓下此刻有將近上千人在看服裝秀,還有好幾台攝影機正對著那舞台,對世界各地超過三十個國家做實況轉播。
天啊?不會吧?
她緊張的把臉埋進他懷裡,打算來個死都不抬頭,這樣一來,再怎麼樣,人家也只會看到她的裸背和屁股。
但她的屁股恐怕會就此在網路上流芳百世!
一瞬間,她真的有種想死的衝動,沒那麼做的原因,是因為他就在她懷裡,那麼真實熱燙,而且他愛她。
「噢,去他的屁股!」她咒罵出聲,用力的抱緊了他,感覺兩人往下滑降。
那一秒,他笑了出來。
她抬頭看他,才發現不知何時,舞台的燈光已經熄滅。
事實上,連觀眾席和走道上的燈都熄了,整個維多利亞大廳漆黑一片。
秀秀吃了一驚,往四處看去,只看見隱約的人影,到處都有人打開了手機當手電筒,像天上的星星,然後下一秒,他帶著她蕩過那些人影上方,降落在二樓左邊最陰暗的角落,刷的收回那線勾,脫下西裝外套罩住她,拉著她就往最近敞開的電梯跑。
「怎麼回事?停電了?」
「是停電嗎?」
「各位、諸位,請稍安勿躁,只是一時跳電而已,船上有緊急備用電源,馬上就會復電了——」
她聽見音響喇叭裡傳出父親安撫群眾的聲音,阿磊前腳才帶著她衝進那座敞開的電梯,她後腳還沒縮進去,燈火就恢復通明。
電梯無聲無息的閉上了門,她喘著氣,看著他按下通往她房間的樓層。
「怎麼……怎麼回事?」秀秀有些傻眼。
「阿震哥。」他將她擁在懷中,重重的親了她一下,道:「他是駭客,他控制了船上的電源,還有監視器。」
「噢。」她仍在喘,抬頭看著他,羞窘的問:「所以他看見了?」
「你的屁股?」他輕笑,安慰她道:「放心,除了小肥,他對其他人的屁股都沒興趣。況且,他也看過我的。」
他的安慰詞,讓秀秀笑了出來,「OK,那我想我可以接受。」
電梯門噹的一聲開了,讓人欣慰的是,門外走廊上還是一片黑暗,而且幾乎在門開的同時,電梯裡的燈也熄了。
她吃了一驚,然後頓悟過來。
「噢,阿震哥真是個好人。」
他牽握著她的手,往外跑,走道上沒有什麼人,所有的人都在樓下看表演,只有緊急逃生的照明燈有亮著,他帶著她很快回到她房裡。
房門的電子鎖適時的亮了綠燈,他推開門走進去,秀秀把門關上,房裡的燈火瞬間亮了起來。
秀秀眨了眨眼,適應那明亮的燈光,忍不住悄聲道:「提醒我不要得罪你。」
他笑了起來,回身將她拉進懷裡,再次低頭親吻她。
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飛快,如她的一般。
「天啊,你嚇壞我了。」他啞聲說,方才看見她衝上前拉李月持槍的手時,他嚇得一顆心差點蹦出喉嚨。
「你才把我嚇壞了。」她仰頭看著他,還是有點喘:「你怎麼敢跳下來?你瘋了嗎?」
「我不能失去你。」他藍眸一黯,啞聲告訴她,跳下去的那瞬間,他其實沒有把握真的能抓住她,但在那當下,說真的他也無法思考。
這一句,讓秀秀心頭一熱,忍不住又伸手將他拉了下來,用力親吻。
差點失去對方的恐懼,讓兩人深深渴望感覺彼此。
他是如此溫柔又熱情。
那真的是……好可怕又好美妙的感覺……
她從來不曾感覺如此完整,第一次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活著,還活著,和他一起。
情不自禁的,秀秀哭了出來,笑了出來,用所有的心神、全部的靈魂,愛這個男人,也讓他愛自己。
屠歡還好嗎?
嗯,我知道。
不用了,她沒事,臉有點腫而已,幫我謝謝阿南哥。
需要我下去嗎?
好,武哥,謝謝你。
隱隱約約的,她聽見他說話的聲音,秀秀睜開眼,只看見在昏黃的夜燈下,他全身赤裸的坐在床邊講手機,才發現自己方才竟因為高chao而昏了過去。
他按掉了手機通話鍵,將那黑色的手機,放回床頭上。
「屠歡還好嗎?」她坐起身來,擔心的開口問了同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