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四季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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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阿紫翻翻白眼,伸手一揩還像彈簧似停不了的小朱。

  「可不可以請誰做做好事,把這小子自我眼前弄走?我已經夠緊張了,不需要他冉 在那煽風點火了。」

  「遵命!」柳哥微微一笑,立刻就有幾個高高壯壯、打扮成櫻木花道的兼職學生, 連拖帶拉將小朱架出去。

  阿紫還來不及喘口氣,隨即被個波霸型的修女給摟進懷裡而從那爽朗的笑聲和眼罩 下露出一大片的絡腮鬍,她立即明白地朝修女的肩頭睡了一拳。

  「阿諾,我沒想到你會扮成個修女!」阿紫毫不訝異地看到阿諾惡作劇似的拉起他 所穿的黑袍,露出兩條毛茸茸的大腿,還有件貼滿紅心貼紙的紫色拳師褲型的四角褲, 而且在他的右大腿上還套了個挺誘人的黑色厘士襪套。

  「如何,這都是我的構想!」隨著聲音而出現的是一身緊身皮衣皮裙的美綾,而她 的頭髮則跟小朱他們一樣:染得五顏六色。

  「美……美綾姊……」膛目結舌地看著阿諾夫妻倆的裝扮,阿紫開始有些瞭解,阿 諾為何要將今晚訂名為「群魔亂舞之夜」了。

  「我今天叫小朱他們幫我築了一下午才有這樣的成績呢!」美綾對阿紫怪異的眼光 不以為意,逕自地攬鏡顧盼。「嗯,真是太棒了!我一直在夢想有一天也跟這些新新人 類這樣叛逆一下,感覺很爽!」

  隨著廚房裡的人越來越多,阿紫發覺大家真的很努力要展現出不同平常的樣子。撇 開阿諾跟美綾夫婦不提,連一向拘謹且羞澀的洗碗阿嬌她們,都做了相當程 8584度的化妝和偽裝。有的是花草插滿頭,也有塗了個血盆大口的。

  「唔,時間快差不多了。阿紫,妳的節目排第三項。等我一放音樂,小朱就將全場 的電燈都關掉,只留下水晶燈朝她掃射。」阿諾說著掛上他的眼罩。「好啦,超級波霸 修女要去主持節目了。小朱,別太用力捏啦,我這兩粒「波」裡頭裝的是水,不是硅膠 ,捏破了你就得給我負責去弄兩粒一樣大的回來!」

  嘻嘻哈哈地向外頭跑去,阿紫在一片歡欣雷動般的尖叫聲裡,聽著阿諾開始致詞, 並一一介紹節目。

  「嘔,不行了,我快吐出來了!」聽到阿諾念到自己的名字,阿紫捧著胃衝進了浴 室,但乾嘔了半天也吐不出什麼東西來,這時她才想到自己從早上到現在,根本還不曾 吃過任何東西。

  「阿紫?妳不要太緊張了,來,把這杯喝下去,保證妳精神百倍。」不由分說地將 那杯液體湊到阿紫唇畔,柳哥跟阿諾不停地勸著阿紫。

  辛辣的液體一入喉,阿紫皺起了眉頭。「哇!這是什麼?咦,有伏特加、琴酒、薄 荷……」她在唇齒之間一一地回味著各種酒味。

  「唉呀,妳別管這酒裡有什麼啦,等小朱鬼哭神嚎的吉他自彈自唱結束後,就是妳 上場啦!」推著阿紫往門口走,在十米被戲謔地噓下台之後,美絞一使勁兒,阿紫就這 樣毫無防備地被她推到舞台中間。

  場內的燈光條然間暗了下來,隨著熟悉的旋律,阿紫緩緩晃動著身體,閉上眼睛令 自己融人音樂中。

  哀傷的歌聲一傳進耳裡,阿紫的腳立即準確無誤地踏出第一個舞步,手裡的響板隨 後也跟進主旋律之中。沿著原先的舞合所往前搭出的長板廊,她翻轉著身體,狂野地舞 著輕重不同地步伐,踏上了那張空著的大圓桌。

  佛朗明哥吉他的旋律越來越急促,而阿紫的胸脯也隨著激烈的喘息聲而快速顫動。 這是她舞過千百回的錢了,自十五歲起一肩挑起家計的阿紫,唯一稱得上嗜好的,大概 就是如此放肆地狂舞了。

  從沒到過外地的阿紫會恨遠在南歐的佛朗明哥舞牽上關係,應該歸功於阿諾。

  在阿紫到意外人生Pub和阿諾結識之後,雖然有阿諾的財力支持她念中學,但只要 一有空,阿紫還是成天往Pub裡跑,幫忙掃地洗碗什麼的。

  那天阿紫又跟往常一樣,蹲在廚房後頭刷著那些底部焦黑的鍋子,一面就著暈黃的 燈光,努力地背著那似乎怎麼都背不好的英文單字。

  第七章

  當時後頭還不是停車場,只是片荒蕪的空曠地。阿諾心血來潮之餘,找了Pub裡的小伙子們,花了幾天的時間,鋪上水泥,弄兩個架子裝球網,就此成了個簡陋的小小籃球場。

  邊打蚊子邊背單字,當籃球場那邊傳來節奏有效的鞋跟和水泥地相互碰擊的清脆聲 時,阿紫還以為是誰又在苦練球技了。

  但隨著低沉且充滿哀傷意味的歌聲傳來之時,她忍不住站了起來,倚著窗子出神地 望著那個在月光下獨舞的女人,深深地被她曼妙的舞姿所吸引。

  不知不覺間,她推開門走到那女人面前,那滿頭褐髮的女子突然停下舞步,對著阿 紫說了一大串阿紫聽不懂的話。對阿紫來說,念英文已經夠淒慘了,而眼前這個女人所 說充滿了濃濃捲舌音的語言,更是今地無所適從。

  大概是因為阿紫的沒有反應令她很失望,那女人抓起地上的一瓶酒,就著瓶口

  喝了一大口,又哭又笑地朝遠遠的那棟公寓走去,留給阿紫極大的震撼。

  「她叫辛希亞,是個西班牙人。」在阿紫的追問下,阿諾停下梳理鬍子的動作,緩 慢地沉思了一會兒才按著說下去。「根據大廈警衛所說的,她好像是愛上了個我們本地 船隻的水手,還結了婚。那男人在離開之前拐光了她所有的積蓄,說是要在這裡等地過 來團聚。結果等她到了這裡,根本找不到那個男人的跡影。」

  「怎麼會?」不只是阿紫,連在一旁聽著的其它人也紛紛大表不解。

  「那壞蛋根本沒給她真實的資料。她找遍了這附近的住宅,甚至公司,最後沒辦法 了,坐在我Pub裡哭,我才問出來的。」阿諾說著拿起一塊潔白的白布,一個個地擦著 晶瑩的玻璃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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