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想把這支舞看完,任何想搗蛋的人,都是跟我過不去!」冷冷地說完 ,戴著面具的男人好整以暇地坐回牠的位子,朝阿紫一揚手。「請繼續,好嗎?」
在詭異的氣氛中,音樂又再度響起,阿紫滿懷心事地接續她尚未完成的舞曲。
只是,現在的她已經將所有心思都放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了。
沉默得幾乎要令人窒息的Pub內,原本囂鬧沸騰的聲音都已消失。只剩下淒涼哀怨 的歌聲,連綿不絕的吉他伴隨阿紫手上的響板及鞋跟聲,組成一串令人神傷的旋律和畫 面。
吉他聲嘎然而止,阿紫在最後的一個轉身中放出末尾的響板聲,捧起那長順的長蓬 裙,在所有人的熱烈掌聲中深深地一鞠躬,隨即頭也不回衝進了員工休息室。
如同每次舞罷的感覺,豆粒大的汗珠如失去控制般爬滿阿紫全身的肌膚,使得那件 薄薄的錢衣,像是第二層皮膚似的貼在她身上。
聽到後面有開門聲,阿紫自限展的餘光瞥見一團黑影子,她朝後頭舉高了雙手。「 美綾姊,麻煩一下好不好?」
背後的拉煉被一路拉到底,但阿紫頸背的汗毛卻也不由自主地全豎了起來,接收到 那種混有刺痛和酸麻感。
猛然一回頭,阿紫大駭地面對那張面無表情的面具。
「你是誰?這裡是我們店裡員工的休息室,請你立刻出去!」將不停顫抖的手藏在 身後,阿紫強忍住內心的害怕,人聲地對那個人吼道。「不要靠近我,否則我要叫人了 !」
那張面具的主人仍是沉穩穩的向她走來,直到幾乎和阿紫碰到了才停住腳步。
「妳叫啊,我只是來討我那杯天使之吻而已!」帶著掩不住的笑意,那男子緩緩地 揭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令阿紫不知咳說是尷尬比較好,還是好氣的容貌。
該死,怎麼會是他!咬著下唇地盯著追個帶些壞壞眼神,又哭得一臉很無辜德行的 男人,一時之間阿紫也拿不定主意該怎麼辦。
「如何?」眼看各種表情在她臉上掠過,阿進雙手泡在胸前,懶洋洋地問道。
「什麼如何?」決定了以不變應萬變的最高原則,阿紫拉過條大浴巾包住自己, 傭懶地斜倚在梳妝台前盯著他瞧。
「我的天使之吻,妳該不會這麼健忘吧?健忘是老頭子的專利,況且我昨天可是很 乾脆地把那杯毒得死人的「亂七八糟」一口喝光了。」阿進不打算被她輕易溜掉。
「嗯……你沒聽人家說過嗎?我的忘性剛好比記性強一點。再說,那已經是昨天的 事,事過境遷,再提也沒有意義了。我們要展望未來,千萬不要沉澗於過去!」
搖曳生婆地走到門邊,阿紫剛要伸手去打開門,卻被他自後頭攔腰一抱。「你「既 然妳存心賴帳,那我只好分期付款地取回我的本金了,這……」阿進說著執起牠的手, 放在唇圈一吻。「就算是頭期款吧!」
「你太放肆了!」阿紫提醒自己應該對她的肆無忌憚感到憤怒。但事實上,她卻為 心底那似狂風暴雨的波濤而感到不解。
「是嗎?無論妳找出什麼理由來拒絕我都無妨,我只會更有耐心地等著妳開竅。」 阿進那表情是絕頂的認真。
「開竅?」整個腦袋像是被漿糊填滿了,阿紫喃喃地重複著他所說的話。
「嗯,全天下就是妳跟我最配,我在這裡鄭重地告訴妳:我打算使盡手段追妳,非 把妳追到手不可!」帶著志在必得的自信,阿進慎重其事地捧著阿紫的臉,一句一字地 告訴她。
理智總算稍微回到阿紫的腦袋瓜裡了,她揚揚眉臉「似笑非笑地露出不置可否的表 情,「是嗎?先生,妳是不是忘了件很重要的事了?」
「有嗎?」阿進欣賞著她,雙手很快地將牠的雙手反折到她背後去,拿下她手襄那 個餚樣子份量不輕的大理石煙灰缸。「寶貝兒啊,這玩意兒要是砸到頭,妳可就要背上 個謀殺親夫的罪名囉!」
「謀……謀妳的大頭鬼,誰要嫁給你啊?你少在這裡自作多情了!」伎倆被他看穿 ,阿紫生著悶氣地舉起腳往他小腿踢去,看他痛得齜牙咧嘴,她的心情才好些。
「唔,有意思,人家說打是愛罵是情。小辣椒,我想我一定會恨享受追求妳的樂趣 的!」阿進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然後在阿紫還回不過神 來之前,已帶著笑意自微開的門閃了出去。
全身的熱度彷彿全衝上頭,阿紫頭皮發麻地愣了幾秒鐘,然後才像大夢初醒般地 直踝腳。「可惡,那是……那是我的初吻!」
恨恨地追到門口,哪裡還我得到阿進的人影,這令阿紫真是又羞又氣。好,你給我 記住!下回就不要讓我遇上你,我定要你付出代價的!坐在更衣室,阿紫一肚子火地自 言自語。
「阿進,你幹嘛心情這麼好啊?」疑惑地望著哼著歌的阿進,小李將手上的啞鈴放 下,坐在地上和大麥小麥這兩隻斑點狗玩。
「沒事,沒事,嘻!」低下頭偷笑了一會兒,進又若無其事地抬起頭,望著兩過天 青那道弧虹。「她現在大概已經氣個半死了。」
「誰啊?」小李還是一頭露水地問下去。
「我的心冤家。」阿進簡單地說完,捧著那籃他剛剝好的核桃就要進屋裡去,但被 小李拉住。
「柔柔又怎麼啦?」
「柔柔?柔柔怎麼啦?」阿進一臉莫名其妙地反問。
「要不然你說妳的小冤家……」
「噢,我指的不是柔柔那丫頭。我說的是……算了,不說也罷,你要去接柔柔回來 了嗎?」
「噢,阿進,你這算什麼兄弟嘛!話說到一半就把人吊在那裡!你說的心冤家到底 是誰啊?」
阿進將核桃放在桌上,故意打哈哈地甩甩手。「她啊,是棵不折不扣的小辣椒。我 想了很久,對付她這種冷若冰霜、艷若桃李的女人,用追普通女人的方法,根本只有失 敗的份,所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