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他依舊是敷衍的語氣。
「譚越!」聽出他明天仍打算留在家裡照顧她,臉色偏白的嬌人兒發火了。
「你去上你的班,不要管我啦!」
望著妻子,譚越歎了口氣問道:「你就這麼不喜歡被我照顧?」
「喜歡啊,前提是你不要像個牢頭,連我上個廁所也要杵在門邊守著。」
她又不是監獄裡的罪犯,管這麼嚴做什麼。
「守在門邊是怕你暈倒,要是你……」話才說到一半,有人的臉色卻越來越尷尬。
「雅曼,你在害羞上洗手間的味道被我聞到嗎?」譚越總算發現妻子在鬧什麼彆扭了。
「才沒有!」偏頭看向另一邊,她睜眼說瞎話。
「雅曼,是人都要吃喝拉撒睡,上廁所是一種很自然的生理現象,你不要太在意。」
哼,丟臉的不是他,上廁所上到一半被開門的也不是他,他當然可以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不管,下次就算我沒應聲,你也不准衝進來。」絕不承認上到後來累得打起瞌睡才沒聽見他的叫喚,也不承認她的腦震盪症狀比她想像的嚴重。
「反正,你不要太緊張就對了!」
「好,我下次一定會得到批准再進去。」
「本來就應該……」不對,她的意思是要他根本不可以進去。
「你沒聽懂我的話,人家的意思明明清楚……就是……」
可惡,又沒被撞到嘴,怎麼一句簡單的話也講不清楚!
「就是……」越急嘴越笨,被榼已經很倒霉了,現在居然連話也不會說,覺得自己怎麼這麼可憐的某人,嬌蠻怪罪起害她失控的丈夫。
「你……嗚,你欺負我……」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雅曼,你不要哭了。」譚越低聲哄她,深邃的眸滿滿是心疼。
「我哪有哭!」用力吸吸鼻子,不肯承認的事又添上一樁。
「看清楚,我在笑,臉上根本沒有眼淚。」
「雅曼……」將故意對他齜牙咧嘴的可愛妻子攬入懷中,譚越低聲在她耳畔道:「只要你快點好起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嬌容病懨懨的,她一直沒恢復平日的健康臉色,他真的好擔心。
前一刻還在耍任性的人,聽見他擔憂的語氣,霎時感動得亂七八糟,情緒起伏非常劇烈。
「老公!」伸展纖臂抱住丈夫,她愛嬌的將臉埋入他寬厚的胸膛磨蹭。
「明天還是在家裡陪你?」抱了好一會兒,他紳士的徵求她同意。
「嗯。」輕歎一聲,剛剛還喊著不要人管的她,很柔順很甘願的答應。沒辦法,當譚越用那樣溫柔的語氣問她時,她很難堅持己見。
被供在家裡,什麼事都不准做的日子過了三天,孫雅曼身體上的不適才完全消失。
第三天傍晚,譚越在廚房弄晚餐,被規定躺在床上看小說等吃飯的她,因為覺得一個人待在房間實在很無聊,正想溜下樓去看丈夫做飯時,他擱在妝台上的手機忽然響起。
「喂。」
這幾天譚越在家邊照顧她邊辦公,秘書Lisa幫他送了幾趟公文到家裡,幾位主管也透過電話指示工作,孫雅曼看看時間,以為是公司尚未下班的Lisa撥來的電話,於是直覺的替他接起手機。
「這裡是譚越的電話,請問哪位找?」
她邊接聽邊走出房門,心裡想如果是打來的,她還可以先跟Lisa聊個幾句。
「喂?」沒有人回話,訊號有問題嗎?
孫雅曼看了一下螢幕的格數,確定收訊良好,耳朵又貼回手機。
「請問哪位找?」
還是沒應聲。
正當她決定掛掉電話時,線路的另一端終於傳出聲音:「我是……趙若璃,譚越不在嗎?」
雖然柔柔怯怯的,卻是很好聽的聲音。
走至樓梯前的孫雅曼正要請她稍等,卻忽然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
「他在。請等一下。」
那副好聽的嗓音還沒應聲,孫雅曼已驀然記起……
趙若璃這三個字,不正是譚越前妻的名字?
「你是孫雅曼嗎?」
她不解趙若璃為什麼知道她的名字。
「……如果方便的話,我可以請你吃個飯嗎?」
也不慣趙若璃為什麼要背著譚越請她吃飯。
「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跟你見個面而己。」
第7章(2)
她不明白自紐約返台未久的趙若璃,私下跟她見面做什麼?當兩天前電話裡那個好聽的聲音,變成眼前這道美麗的背影,孫雅曼開始後悔答應來赴這個約。
她真的很美。
不是沒見過趙若璃,當年守在籃球場偷看譚越打球時,孫雅曼曾遠遠看過溫柔的陪在場邊的趙若璃好幾次;當時遠看就感覺是個大美女了,今日一瞧,歲月的痕跡不但沒留在趙若璃臉上,反而因為距離拉近,更清楚看見她脂粉未施的五官有多細緻漂亮。
彎彎的睫毛鑲在好看的鵝蛋臉上,秀氣而婉約,兩隻形狀古典的眼眸靈秀澄澈,散發著優雅的眸芒,而那小巧的鼻子、紅灩的櫻桃小嘴和滑膩粉嫩的肌膚,更顯示她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女人味。
現實世界裡,怎麼有人可以美得這樣清雅脫俗?低頭瞧瞧身高一七二的自己,再瞄一眼對座嬌小玲瓏的仙女,一股自慚形穢的感覺自孫雅曼心底揚升。
「趙小姐見我有什麼事?」打過簡單的招呼後,對方一直不出聲,沉不住氣的孫雅曼只好先出聲。
趙若璃望著她,微微一歎後,終於用她好聽的嗓音說話:「想看看越的太太,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
越?她都這樣叫他嗎?好親暱、好溫婉。自己從來不曾這樣喚過譚越,長相美果然比較吃香,絕色如趙若璃單喚譚越的名給人感覺既好聽又自然,如果換作她,定然令人覺得造作轎情。
「我只是個平凡人,沒什麼好看的。」對方的態度明明和藹可親,但孫雅曼不知為什麼卻隱隱覺得煩躁。
她不聰明,但也不是笨蛋,前任妻子想見現任妻子,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絕不可能只有吃飯這麼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