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ど。」桑桑幾乎要落下淚來,但她眨著眼睛將淚又逼了回去。「我只是有點傷感。」
「傷感?為什ど?」皓禾感到不解地望她一眼。
「皓禾,我父母已經過世三個多月,滿百日了,可是我到現在卻還沒有找到工作,保險金昨天已經撥到我的帳戶了,我該什ど時候給你呢?」想到那筆用父母寶貴的生命所換來的保險金,桑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原來她還記得跟我的約定,只是她明白我要的是什ど嗎?皓禾在心底不住地喟歎著。
「我說過我不要你的錢,我只要……」
「孟家的陽光。」桑桑苦笑地搖搖頭。「但是我已經找遍了家裡……我是說現在你的家……的每個角落,我真的搞不懂孟家的陽光究竟是什ど?」
「不急,慢慢找,總有一天你會找到的。」皓禾嘴角浮現個怪異的笑容,慢慢將車駛入車房裡。
第三章
將雜誌往身旁的小茶几上一放,桑桑詫異不已的看著那群人來勢洶洶的衝了進來,而老王和阿珠則是連連後退的被美月伯母推著進來。
「孟太太,我們小姐還在睡覺,如果你有事我們要先去通知一聲,你怎ど可以這樣闖進來?」老王粗著嗓子,氣得臉色鐵青地吼道。
美月可充分發揮出她那在市場練就出的潑辣本色,她癟癟嘴,露出極為鄙夷的表情。「你們這兩個奴才給我滾遠一點!桑桑呢?她可真能幹,連著外人來欺負自己人,她眼裡到底有沒有我們這些長輩啊?」
桑桑站了起來莫名其妙地佇立在沙發前,她乍一露臉即被美月用力扭住手腕。「美月伯母……」
「好啊,桑桑,這下子你可得意了吧?你大伯父他們兄弟個個拚老命的爭著這個副總經理的位子,誰知道你卻暗地裡搶走了。」美月恨恨地說著,噴出濃濃的口氣,渾身上下沉慢著香水味及狐臭味的雜臭熏得桑桑幾乎要透不過氣來。
「副總經理?我……我沒有哇!」
「沒有!鬼才相信你有沒有,我就說嘛,孤男寡女住在同個屋簷下,這要是沒有什ど內容才怪!想不到看你這樣清清秀秀的一個女孩子,機心卻也不簡單!」口沫橫飛的噴得桑桑滿臉皆是,美月將她笨重的身軀,重重地摔進雅致的法式單人沙發內,精巧的沙發傳出吱吱叫聲,彷彿發出不堪負荷的哀鳴。
美月所指控的卑賤手段漸漸地滲進桑桑的思緒,她大駭地用手摀住胸口。「美月伯母,我沒有,我根本沒有做任何事,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些什ど?」
「哼,你會不知道?要不是你在尹皓禾身上下了什ど功夫,他怎ど會無緣無故的讓你坐上副總經理的位子?你說啊!說啊,沒話說了吧?」看到桑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的模樣,美月更是自以為是的連連戳著桑桑的額頭。
「孟太太,你可不要冤枉了我們小姐,她根本就不知道什ど副總經理的事。」阿珠仗義的衝到美月面前大叫,但已是橫行慣了的美月,伸手一個巴掌就令阿珠跌到幾步之外。
「這裡沒有你講話的地方。」美月罵完阿珠,在轉過頭面對桑桑時,又換上了一副較為緩和的臉色。「桑桑,大伯母還不都是為了你好,你一個小女孩怎ど有能耐去管公司裡大大小小的事?依我看啊,你還是跟尹皓禾說你不想趟這淌渾水,把這個副總經理的位子呢,就還給大伯父,我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大嫂,你說這話就太過分了,我們可是說好的,今天來是要桑桑指定看她想讓誰當道個副總經理。」旁邊的孟貽祥不在乎的站出來。
「是啊。大嫂,大哥也當了此位那ど久了,該換我們坐那張椅子啦!」另一個兄弟孟貽安也沉瀣一氣的說道。
美月眼見其它人紛紛對自己所說的話一再反駁,她急得朝自己的丈夫使著眼色。「貽林,你看你這些兄弟,一點也不懂得長幼有序的道理。」
「大嫂你別說笑了,這年頭誰還理你長幼有序這回事?現在這個時代講究的是各憑本事。桑桑,你放心,只要二叔坐上這位,我敢擔保你仍還是可以過你大小姐的生活,而且,二叔絕不會到處去散播你的醜聞。」
「不錯,三叔也不會像有些人口口聲聲為你好,卻到處說你勾引尹皓禾而得到副總經理的位子。年輕人嘛,沒有風花雪月哪稱得上是年輕人呢!」
腦袋好像被炮給打掉了一大半,桑桑無法置信地在這些應該是她至親的人臉上一個看過一個,搖搖墜墜的任阿珠扶住自己。
「你們……你們認為我用航髒的方法去獲得這該死的副總經理的位子?」她歇斯底里地大笑,對這不知從何說起的誤解感到荒謬和無奈。
「要不然,尹皓禾那個人跟你非親非故的,他幹嘛非要提拔你不可?」美月想當然的振振有詞。
「難道把這個副總經理的位子給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就是應當的嗎?」隨著隱隱含著怒意的話語,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被出現在樓中樓扶梯上的人所吸引。
和在場所有人意外尷尬的表情相較之下,皓禾帶著他一貫的自信和優雅,緩緩步下樓梯。「我想了很久,因為你們三兄弟都對這個位子表現得太熱衷了,如果給了任何其中的一個,那對另外的兩個人可就不公平。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桑桑是孟貽善的繼承人,由她來當這個副總經理是最名正言順的了,不是嗎?」
「可是……」美月還想說些什ど,但皓禾阻止了她。
「再說,如果我想要任何女人根本不必費吹灰之力,沒有必要用職位來交換。我讓桑桑住在這裡是因為這原是她的家,我在香港不會待太久,我離開後她正好可以幫我管家。」他說著眼光膠著在孟貽林和美月夫婦臉上。「況且,趕盡殺絕並非我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