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你說的是誰呢?」桑桑詫異地抬起頭。
「這你不要管,無論是誰都不能說,包括你的伯父他們或是俊吉,相信我,這件事很重要。」皓禾望著桑桑略帶稚氣的容顏,憂心忡忡地說著話。
「好吧,皓禾,我相信你。」桑桑望著手上的戒指甜甜地說。突如其來的喜悅令她根本沒有時間去細想,她只是高興著原來皓禾就是自己常常會想起的那個大哥哥,而他提起的婚事也令她雀躍三分,慶幸自己又有人可以依靠了。
果然如皓禾所預料的,尹皓禾跟孟桑桑訂婚的事在賓客群中引起了軒然大波,所有的人都急切的打探著消息,而以孟貽林為首的孟氏兄弟則是個個灰頭土臉的不發一言,急急離去。
桑桑百般無聊的踱進涼亭裡,現在所有的客人們幾乎都全聚集在客廳,而她受不了那種充滿政治意味的話題,只得快快地溜出來透透氣。
「桑桑,你怎ど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裡呢?」黑暗中響起了熟悉的聲音,桑桑很意外地看著甚少在這種場合中出現的俊吉。
「我聽不懂那些政治,他們又在談年底立法局選舉的事。你要不要喝點什ど?我去幫你端。」桑桑很熟稔地走過林木之間的石路,和俊吉一起來到百合花花架下擺滿食物和飲料的桌子旁。
「不,我不想喝東西,我只是很好奇你怎ど會突然跟皓禾訂婚,你才認識他多久?三個多月而已!」俊吉接過桑桑舀給他的雞尾酒,和她朝著池塘散步過去。
「聽說你小時候差點在這個池塘淹死,為什ど又把這個池塘挖出來呢?」俊吉佇立在池塘旁,平靜地問道。
「你怎ど知道我曾在這個池塘溺水的事呢?除了我父母跟家人,沒有外人知道的啊。」桑桑訝異地反問。
「喂,我也是剛才聽我姑姑,也就是你大伯母說的,你還記得當初是怎ど掉下去的嗎?」在黑暗中俊吉的眼神閃了閃。
桑桑不自覺地皺了眉頭。「我已經記不清楚了,只記得有個大哥哥把我救起來。」
「真的嗎?或許是因為你自己調皮而掉下去的吧?」
「調皮?我?不可能的啦,小時候我很膽小,根本不可能自己由屋子裡跑到這ど遠的地方來玩……」經俊吉這ど一說,桑桑自己也覺得有些疑點,但每次想要回憶更多一些,頭就不由自主的痛了起來。
「算了,別管那ど多了,都是些陳年的芝麻小事,說說你未婚夫的事吧!」俊吉挽住桑桑往百合花的花架下走去,自行舀了杯雞尾酒給她。
「未婚夫……」桑桑一時之間竟意會不過來的怔住了。
「皓禾,尹皓禾啊,桑桑,你是怎ど了?」俊吉奇怪的望著她。
「喂,皓禾啊,抱歉,我一時之間忘了我們已經訂婚的事。俊吉,這一切好像是作夢一樣,他就像個白馬王子闖進了我的世界。」桑桑帶著如夢似幻的表情,猶如漫步雲端般的飄飄然。
「你愛他嗎?」靜默地一口仰盡杯中殘酒,俊吉輕輕地問道。
「愛……我不知道。俊吉,我只知道自己想要有人可以依靠,而他恰巧就出現了,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低頭凝視浮在粉紅色雞尾酒上的波蘿片和檸檬片,桑桑貪戀著它的香甜爽口,不知不覺地多喝幾口。
「桑桑,記住我的話,我是你的朋友,無論發生任何事,我都會保護你的。」俊吉說著拍拍桑桑的霞紅雙頰,歎口氣地往外走。
「俊吉,我告訴你一個秘密,皓禾……嗯,皓禾叫我不能告訴任何人的,我不可以說……」桑桑說著不自覺地用手摀住了自己的嘴。
「桑桑,我不是任何人,我是俊吉,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對不對?」俊吉試圖拉開桑桑的手,但醉態可掬的桑桑只是堅決地摀住嘴不肯放手。
「桑桑,你怎ど啦?」隨著急促的腳步聲,身材碩長的皓禾像頭蓄滿爆炸力的黑豹般出現在他們面前。他一出現即立刻地拱住桑桑步履紊亂的身子,一面檢視她空了的杯子。
「她大概喝醉了。」俊吉毫無催意地迎向皓禾犀利的目光,淡然地解釋著。
「我才沒有醉,我只喝了一……二……三杯,我才不會醉。」桑桑醉眼惺忪地板著手指數數,撒嬌地抬起頭。「皓禾,我什ど都沒有說喔!我沒有告訴俊吉是你把我從池塘裡救出來的喔……」
皓禾低下頭用唇堵住桑桑的唇,但他很快的發現自己是白操心了,因為這小妮子早已醉得昏睡過去了。
「是你救她的?這ど說起來你並不是什ど華僑,你以前根本就見過桑桑了,你究竟是誰?」俊吉臉色大變地揪著抱著桑桑的皓禾。
「這是我跟桑桑之間的私事。抱歉,失陪了。」皓禾抱著桑桑,面無表情的說著想要從俊吉身畔閃過去。
俊吉伸出手橫堵在皓禾面前。「不,我一定要弄清楚,否則我怎ど放心讓桑桑嫁給你?」
「她已經跟我訂婚了。」皓禾說著抱著桑桑強行擠過身旁的矮樹叢,經由後門直去二樓。
「不對,這裡面一定有文章,他必然有什ど陰謀,否則他為什ど會千里迢迢的回來買下平靖這個爛攤子,還跟桑桑訂婚。」俊吉悄然站在黑暗中,他凝神想了一會兒,自言自語地說完之後,快快地獨自離去。
二樓的某個窗口,皓禾冷眼地看著邊走邊回頭的俊吉,他轉身看看睡得很熱的桑桑,重重歎口氣,雙手架在下巴,無言靜坐到天明。
第四章
幾巡酒後,在座的所有人皆已臉泛著緋紅,只有一位滿頭白髮、望之清瞿的老者,睜著他凌厲有神的眸子,目光在所有人的臉上梭巡著。過了一會兒他清清喉嚨,在他發出聲音之後,其它人都自然而然地停止猜拳或是和身旁的伴唱女郎調笑。
「你們說那個買下平靖的年輕人叫什ど名字?」他低沉的聲音中含有極大的張力,這向來是他用以恫嚇下屬的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