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明月,退出御門庭,我會保護你、照顧你。」如風道。
「你依然不肯告訴我,你是誰,和我是什麼關係?」
「宛甄在哪裡?」
「被左玄天關在普鄂山。」
「我要去救她。」如風超身,剛欲離開,明月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
「狐孤婆被我殺死了,洛天被我打成重傷,好在他內功不錯,應該死不了。你失蹤了這麼久,回到鬼王堡,打算怎麼跟你的兄弟們解釋?說這一切都是你無理由的袒護一個御門庭的女子所致?」
「你竟然殺死了狐孤婆?!你到底要怎樣?」如風轉過身,怒視著明月的眼睛,相依為命的狐孤婆的死訊對於他來講無疑是青天霹靂。
「我在逼你。」明月對答,眼中有著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寂寞。
「你真無聊!」如風想要離開。
「你可以去救廖宛甄,但是鬼王堡裡的人你就不管了嗎?狐孤婆死了,剩下的人我也會將他們一個一個的殺死。除非你肯告訴我你和我究竟是什麼關係!」
「你太小看鬼無量了。」
「沒錯,我傷不到鬼無量,因為他躲在鬼家堡不出來,但是其他人呢?除非他們能一直躲著我。」明月獰笑道,「就像你一樣。」
「好,那我就告訴你,你不要恨我。」如風落落地坐了下來。
普鄂山,監牢——
「爹爹,你不是最喜歡喝酒嗎?怎麼不喝了?」宛甄見到廖吉將酒倒在地上,問道。
「這是祭我那個蠢師弟的。」
「師弟?」宛甄側臥在草蓆上,瞪大了一雙眼睛,「我見過他嗎?」
「見過啊。」廖吉苦笑,由於背對著宛甄,所以宛甄未曾察覺,這老頭子的眼眶已經濕潤。
「那他是什麼時候死的?」
「就在前不久。」廖吉道:「被人暗箭傷到了後背。」
「難道狐孤婆是……」
「沒錯,狐孤婆是我師弟,狐孤婆不過是他為了隱藏身份借用的已故之人的名字,他真實的名字叫做胡問舟,三十年前,名震一方的淮南雙煞『疾風問舟』與『黑雲不凶』,正是我和我師弟。」
「那為什麼他會去做了公公?」宛甄回憶起狐孤婆的樣貌,即便是上了年紀,也有一種特殊的氣質,這種氣質讓他在謊稱自己是曾經的懷平名妓時也沒有人懷疑。倘若他曾經是個男子,想必一定是個俊美非凡的男子。
「那時候,我們師父有個小女兒,名叫夕鶴,性格乖巧,模樣俊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個注定要入宮的女子。但是在她入宮之前,卻與問舟產生情愫。兩個人試圖反抗過,也嘗試著私奔,但是都以失敗告終。夕鶴被選秀女的官員接走後不久,問舟就把自己……」
宛甄驚愕地望著爹爹,想不到這世間竟有這樣癡情到連自己的尊嚴都捨棄了的男子。
「問舟一路托人,終於入了宮,並見到當時已經是貴妃的夕鶴。」廖吉繼續道:「不久,夕鶴生了皇子如風,並被立為皇后,如風也被立為太子。太子七歲那年,夕鶴娘娘又生了個小公主,就是明月……」
「啊?」宛甄驚訝的摀住嘴巴,她萬萬沒有想到,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御門庭女刺客竟然就是如風的親妹妹,當朝的公主。
「你現在明白了嗎?我不想讓你嫁給如風的一番苦心……如風要嘛死,要嘛回到京城搶回屬於自己的皇位,無論結局是哪個,都不是爹爹真心想看到的。問舟、夕鶴、如風、明月,這就是皇族,而你我只是百姓罷了……」
就在這時,一個流里流氣的聲音從監牢門口響起,「聽說左大人最近抓進來一位美人?還不快帶我去找找樂子!」
監牢的門被打開,一個穿著水藍色長袍的劍客走了進來。
「大人,就是她了。」牢獄的看守指著宛甄道:「我在外面等您。」
「怎麼,還有個糟老頭在這裡?」那劍客有些不滿道。
「你這小子,什麼叫做『糟老頭』!瞪大了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誰!」廖吉坐起身來,身上散發出可怖的怒氣。
「我自然知道你是誰。『黑雲不凶』,想不到你居然老成這個樣子了。」那劍客嗤笑,「就憑你這把老骨頭,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
「看招!」不凶先發制人衝了上去。
只見對方靈敏的一躲,一記掃堂腿踢來,不凶靈敏地一跳,站在他膝上,又是腳上用力,想要將那劍客的膝蓋骨踩斷。那劍客卻不慌不忙,一個翻身,另一腿從不凶背後掃來,將不凶打倒在地,一路滑到了牢房另一邊,重重地摔在牆上。
宛甄尖叫一聲,從背後撲向那劍客,「爹爹!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喝那麼多酒!」
宛甄自知力氣不如這壯年男子,只得敵攻我退,敵去我送,耗著這劍客的時間和體力,待爹爹重新站起來。
不凶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本以為自己可以重整旗鼓,但是胸口一悶,又險些摔倒下去。果然是時不待人,即使不願意服老,自己也是一把年紀了。
「爹爹!」宛甄一分心,便被那劍客抓住了胳膊,一直壓制到牆上,一動也不能動。「你放開我!」她咬了那劍客一口,不料卻被那劍客踢了小腹。
宛甄吃痛地滑倒在地上,頭上冒出了虛汗。
「嘖嘖,好厲害的姑娘,我喜歡。」說著,他撫上了宛甄的臉頰。
「住手!」不凶大喝一聲,再次衝了上來,速度卻已是比之前慢了許多。
那劍客忽然從腰間抽出一條鞭子,一鞭子甩過去,纏住廖吉的腳,重重地一甩,將廖吉整個人都摔在另一側牆上,廖吉的身子順著牆滑到了地上。
「你這老不死少壞事,當心我宰了你!」那劍客吼道,緊接著低下頭對宛甄說:「現在可從好好疼你了,小美人兒。」語畢,「唰啦」一聲,扯開了宛甄的衣服。
宛甄閉著眼睛,正準備承受這一切,忽然胸口一熱,再睜眼,面前的人已經沒有了腦袋,鮮血從碗口大的脖子中湧出,方纔那顆帶著洋洋得意面容的頭顱,已經滾到了牢獄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