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夏老爺打算明天宴請賓客,那就算到時候發現夜明珠被人掉了包,老爺您也只能啞巴吃黃連。畢竟說出去,就會有損您的顏面,所以呢,您只得稱沒丟,拿假的唬弄外人,但是天知地知你知。若真如此,如風可就真的贏了啊。」
這一番話,說得夏老爺一哆嗦,要是這樣可真就糟了。
正當宛甄手持夜明珠與夏老爺爭辯之時,忽覺頸上一涼,一把匕首抵住了她的喉嚨,緊接著,一條有力的手臂攬住了她的胸口。
「你們若是敢靠近,我現在就殺了她。」突然,男子低沉的聲音從「夏夫人」的口中發出。
「休想帶著我夏家的夜明珠逃!」夏老爺白了臉,根本不管宛甄死活,強行讓下人圍住如風,不給他任何逃跑的機會。
「喂!按他說的做!不要靠過來啊!」宛甄感覺到了脖子上的刺痛,大叫道。
「你這小子若是死了,就算是因公殉職!」夏老爺惡狠狠地開口。「誰也不能搶走我的夜明珠!」
在那一瞬間,宛甄只覺得夏老爺的眼中泛著紅光,一雙眼只看得見夜明珠,卻看不見人命。
才到懷平城,接連見識了夏老爺的蠻橫無理、夏雲澤的胡攪蠻纏,宛甄只覺得夏家的嘴臉噁心到了極點,胸中一股怒火頓時竄了上來,怒喝道:「不就是一顆夜明珠,我廖宛甄既然能為你夏家保住它,也能毀了它!」
說時遲那時快,宛甄一把抓住夜明珠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啪」地一聲重響,夜明珠碎成了幾瓣!而屋子裡也因為她的行為亂成了一團。
不僅夏老爺,就連身後挾持她的如風,也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
「啊!啊!我的夜明珠啊!」夏老爺發出鬼哭神號的吼叫聲。
如風趁亂一把攬過宛甄的腰,衝出了房間,跳上了圍牆。他一路飛簷走壁,果真人如其名,即使懷中抱著宛甄,也能疾行如風。
幾番周折總算逃出了夏府,如風東躍西竄,最後鑽入了一條小巷。
第2章(1)
夜巷裡靜得彷彿連老鼠的窸窣聲都可以聽清。
「喂,你快點放我下來!」宛甄掄起拳頭捶打如風的胸膛。
「老實一點!」如風伸手在宛甄胸口一點,封住了她的穴位。
宛甄身子一軟倒在了如風懷裡,雖然意識清醒,身上卻一點力氣也用不上,一動都不能動,甚至連大聲呼救都喊不出來了,只能用一雙大眼睛充滿敵意地瞪著如風。
她眼睜睜地看著如風抱著自己轉進了一條胡同,穿過一扇小門,進了一座院子,院子裡有石桌草棚,衣架上晾著花花綠綠的女子衣裳。
穿過院子,如風推開一扇門,沿著門內的木梯往下走了一段,進到了一間地下室,將宛甄放在床上,又一點腳尖飛到門邊,將門從內側鎖上了。一時間,屋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宛甄平躺在床上,聽著如風摘掉假髮、揭開假面、脫去夏夫人的那身衣服時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一陣窸窸窣窣聲過後,如風漸漸地靠近了她──她不知道如風要對她做什麼,只聽得見自己撲通撲通的劇烈心跳聲。
如風坐在宛甄身邊,伸出手,摸到了宛甄的頭髮,感覺到宛甄的身子因為生氣而微微顫動了一下;他並沒有住手,而是繼續摸了下去,撫上宛甄光滑的臉蛋。
因為害怕,宛甄閉上了眼睛。
如風的指尖繼續向下,摸到了宛甄的脖頸、鎖骨、胸口……而後輕輕一點,解開了宛甄的啞穴。
雖然宛甄還是不能動,但是可以講話了。
「你是個姑娘?」如風的聲音帶著淡淡笑意。
「明知故問。」宛甄知道自己此時貿然呼救,還會被如風封住聲音,既然如風願意與她講話,就不如跟他談上幾句,說不定還能從他口中多套出些消息。
「你是怎麼知道我買通了更夫,還在夏家的夜漏上動了手腳的?」
「小女子略通天相之學,看看星星,便知是幾時幾刻了。」
「哦——」如風拉長了聲音,玩味似地道:「真不愧是我如風看中的女人。」
此言一出,宛甄雲時間繃緊了臉,失望透頂。「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你摔碎了我的夜明珠,我還沒有與你算帳呢。我一早便拿了別人的訂錢,共是八百兩,這筆銀子,你要拿什麼來還我?」如風的手指纏上宛甄的一縷頭髮,輕佻地玩弄著。
「給你一個提示好了,與其將我賣入這間妓院,不如將我賣給夏家大公子夏雲澤。賣給妓院,你定是賣不到八百兩的——我就不信哪個嫖客吃了熊心豹子瞻,敢嫖知縣的千金。」
「哈哈哈,你竟猜出了這裡是一間妓院。」
「難道不是嗎?此處正是妓院的酒窖。」宛甄的小鼻子嗅了嗅,空氣中瀰漫著酒味,「這也正是你沒有點燈的原因,除了不想讓我看到你的臉以外,這裡也很容易失火。這家不起爐灶,卻陳了這麼多的酒,再加上院中晾著的女子衣物大小不一,款式卻相差無幾,可見是很多位女子換著穿的,所以,這裡一定是一家妓院。」
「你和夏雲澤又是什麼關係?」聽著宛甄的分析,讓如風心中一癢一癢的。世間女子他見得多了,卻沒有哪個女子讓他產生過這種想要「生吞活剝」的欲 - 望,以至於當他聽見夏雲澤的名字時,心中不免泛起一陣醋意。
「他有錢,你要錢,他要我,我想活命,僅此而已。」宛甄的聲音冷冰冰的,透著一絲鄙夷。
「為了保命,你寧願嫁他?」醋意繼續氾濫著。
「嫁不嫁他,與你何干?」
宛甄語音末落,如風便跳上了床,跨坐在宛甄身上,俯下身,霸道地吻上了宛甄的嘴唇。
對於如風突如其來的吻,宛甄有點出乎預料。出乎預料的不是如風吻她的動作,而是這個吻所帶給她的感覺——並不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