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的心情紊亂,但晚餐並沒想像中糟糕,然而她吃得有點食不知味。
文佩珊吃得像貓一樣少,戚名頤把他面前的食物都吃得精光。
第7章(2)
吃完飯後,衣雅玟收拾桌面,高高在上的女王文佩珊當然沒有幫忙,伊和威名頤在書房研究打官司的事。
靜靜地洗完餐盤後,衣雅玟盡量地待在房間裡,不想看到文佩珊的嘴臉。
她躺在床下,看著天花板。一顆大大的淚珠跑了出來,流過她臉頰。
戚名頤怎麼會喜歡文佩珊?伊的個性又不好,而且可能從未折過一件衣服……
「實際點吧!衣雅玟。」她告訴自己。
戚名頤不應該喜歡文佩珊,難不成應該喜歡她?要不是車禍,她走在路上,戚名頤可能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她不是那種能立刻吸引男人注意的大美人,除了眼睛之外,她算長相平凡,至少和文佩珊比起來。
但媽媽說她的臉蛋很耐看,親切而溫馨,她的笑容真誠愉悅。唉,沒有媽媽會嫌女兒醜的。
她聽見隔壁房間開門又關門的聲音。威名頤和文佩珊上床的畫面,閃入她腦海中。
她將棉被拉至頭上,閉上眼睛,彷彿這樣子就看不到腦海裡限制級的畫面……
衣雅玟在床上輾轉反側許久,最後終於睡去。
在另一個房間。
「名頤,我睡不著。」文佩珊輕聲說,手指撥弄著他的頭髮。
「那就數羊。」戚名頤回答,推開她的手。
「數過了,沒有用。既然你也沒睡著,我們來做愛好不好?」她低喃著,輕吻他的頸部、臉頰。
「不好。」他意興闌珊地說。「我今晚不想做愛,明天我們再做。」
「一定喔。」文佩珊噘著小嘴,無法隱藏她的失望。
「一定。」戚名頤敷衍地在她小嘴上輕點一吻,然後轉過身去。
衣雅玟眨眨惺忪的睡眼,昨晚因她內心混亂,直到清晨四點才合眼。
雖然今天是假日,可以不用去上班,不過戚名頤從沒因為是假日而睡到日上三竿,他總是早早起床,吃完早點後,去書房工作。
她爬下床,走進浴室。
在浴室鏡子裡,她看到了自己睡眠不足的臉,
昨晚她翻來覆去好久才睡著,而且做了好多夢。
強自振作,她下樓進到廚房,開始打理早餐。
剛煮好的咖啡香充滿屋內,剛下樓的戚名頤覺得飢腸轆轆。
衣雅玟在廚房裡忙著,看到他進來時,問:「咖啡?」
他靠在餐桌上笑著說:「就在我面前,我自己倒就可以了,不要養成我飯來張口、茶來伸手的壞習慣。」
他走過去,自己倒了杯咖啡。
「等一下我就要出去,大概中午十一二點回來。」戚名頤啜著咖啡,眼睛看著工作中的衣雅玟。
他已經很習慣看到她在他的廚房,做早餐給他吃。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吃到幾次她做的早餐,因為只要一個字或一個念頭,她就可能恢復記憶,也就是說他隨時可能不再有早餐可吃……
老天!他發現自己希望她記憶晚點恢復,甚至不要恢復,永遠留在他的廚房做早餐給他吃。
哪來這麼荒謬的念頭?她又不是他請的傭人.也不是他的老婆……老婆?!這念頭更荒謬了。
他梭巡著衣雅玟全身上下。幾縷髮絲從橡皮筋的束縛中掙脫出來。
她穿的上衣和牛仔褲看起來像穿了很多年,洗過很多次的樣子。
有件令他很奇怪的事,她什麼首飾都沒戴,連耳洞都沒穿,他還以為女人都是愛美到家的,像文佩珊。
文佩珊從不如此出現在公共場合。
其實,就是在私底下,文佩珊也不曾做過如此打扮。
她有滿滿一壁櫥名牌,天天上美容院吹頭髮。
而她在起床後到上床前,臉孔總上著完美無瑕的妝。上床前她會在全身塗遍美容霜。
她們是兩種完全不同類型的女人,一個是都會型。一個是居家型。
戚名頤起身,拿著盤子和咖啡杯走向洗碗槽。
衣雅玟順口說:「放著就好。」
「我才說不要養成我的壞習慣。」如果她恢復記憶後走了!那他的杯盤誰來洗?
衣雅玟離開他家這個想法,讓戚名頤心裡頗不舒坦。
「才一個盤子和一個杯子而已。」她笑道。
「如果文佩珊在我回來之前醒來,告訴她我很快就回來。」
笑容迅速在她臉上消失,彷彿它剛剛沒出現過。「好的。」
戚名頤走後,衣雅玟將水罐裝滿水,然後替戚宅裡裡外外的植物澆水。
文佩珊終於在十一點半露面。
她拖著蹣跚的腳步下樓,身上還穿著絲質睡袍,領口斜向一邊,露出她圓滑的肩頭和雪白的肌膚。凌亂的頭髮用手隨便抓了一下,看來還是很吸引人。
「我想喝一杯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球。」伊在餐桌邊坐下。
伊以為這裡是西雅圖咖啡店啊!「咖啡壺裡有沒加糖、沒加奶球的黑咖啡。」
「幫我倒,好嗎?我實在沒有力氣從椅子上爬起來。」
衣雅玟不情願地替文佩珊倒了一杯。
文佩珊拿起杯子,灌了一大口。「噢,這正是我需要的。」伊又喝了一大口。
「名頤呢?」
「出去了,十二點會回來。」
「這麼說我們有半個小時的女人時間囉。」文佩珊假聲假氣地說。
什麼女人時間?說的好像她們是手帕交。
衣雅玟一直盯著文佩珊。伊去了客廳,再回來時,手上多了包苗條涼煙與打火機。
「抽煙請去屋外,我不吸二手煙。」吸二手煙得肺癌的比率比一手煙高呢。
「我又不會對著你噴。」伊點起一根煙,朝天花板吐出一串溪流般的煙霧。
衣雅玟伸手打開窗戶,讓煙味跑出去,空氣流通。
「其實你沒有失去記憶,我說的對吧?」文佩珊冷冷地說。
衣雅玟黑眸驚閃了一下。「不對,我失去記憶,還沒恢復。」
「我早知道你不會承認。」伊彈了彈手上的煙灰。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嘴巴長在你臉上。」她生氣地遞給伊一個小瓷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