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什麼罪,你別隨便聽了閒話就想誣賴我,玉兒好歹曾經是我的媳婦,我的心再惡毒也不會加害她,不然我怎會禁不起兒子一再要求,特地備了聘禮要來迎她回府。」她認為他找不到證據,抵死否認。
「因為你根本不想玉兒當你的媳婦,你一心逼走她又哪肯她再回去?偏偏商大少只要她,你為了絕了他的念頭只好出毒招,只要壞了玉兒名節捉姦在床,他再怎麼放不下也不可能再娶清白已毀的下堂妻。」最毒婦人心。巫青墨振振有詞的回擊。
「你……你胡說,信口開河,我是什麼身份,需要這般害人?就算我再不喜歡她,頂多不讓她過門,兒子是我生的,難道敢忤逆我不成。」她像是把話說得合情合理,毫無破綻,但——
「有人天沒亮就急著提親下聘嗎?還趕在別人起床前非要蠻橫私闖別人屋子?只怕是事先知道了什麼,想當眾毀了一個女人。」種種不合理皆出自刻意的安排,她休想瞞天過海!
「呃,這……我是想早點定下這件事……」看到眾人懷疑的目光全朝她射來,商夫人開始不安的盜汗。
「果真是女中豪傑,死到臨頭仍面不改色的掩飾其過,難怪商老爺早年迎進的妾都死於非命。」巫青墨在她驚駭的輕喘中,讓人帶進了幾個人,其中一名是口塞帕子、被五花大綁的喻可柔。
「陳七,你說是誰讓你到回春堂藥鋪買迷藥和合歡散的?」
陳七是商府的門房,他看了一眼商夫人,食指顫抖地一比。
「是夫人讓我買的。」
「周通,你是回春堂夥計,是陳七跟你買的藥嗎?」
夥計恭敬的回話,「是的,小的跟陳七很熟,是他來買的,還要我看在老交情分上少收他一點藥費,所以我記得很清楚。」那天他笑得一臉曖昧,說他家老爺要樂上天了。
「把那女人的帕子抽掉,我要問話。」巫青墨的話一出,不知何時出現的方武上前取出喻可柔口中的帕子。
「姑姑,救我,藥是你給我的,你不能不理我……」早已淚流滿面的喻可柔嘴巴一得空便趕緊向疼她的姑母求救。
「住口,不許你滿口胡說八道。」商夫人大喝一聲,阻止侄女一心慌把什麼都招了。
「姑姑,你害我,本來我不願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你一再慫恿我,親手把藥交到我手中,胭脂她把我供出來了,我是給她一百兩銀子下藥,但是人不是我找來的,姑姑給了那兩個男人錢吧!他們也把你供出來了。」她不要被關,不見天日的牢獄會逼死她。
「什麼,他們說了?!」震驚的商夫人身子一晃,臉色發白,身軀抖如風中落葉的需要人攙扶才站得穩。
面對安家人的鄙夷和唾棄,及兒子眼中的痛心和怨恨,她就像倏地斷裂的琴弦崩潰了,忍不住說出多年來藏在心裡的妒恨。
原來她並不是商老爺的最愛,他愛的另有其人,但是商夫人橫刀奪愛,在商老爺的酒裡下了藥,使其和她有了夫妻之實,逼他娶她為妻。
被迫娶妻的商老爺根本不愛她,兩人婚後的生活並不和睦,因此商老爺娶進一個又一個小妾,以彌補不能與心愛女子相守的遺憾。
此事傳到商老夫人的耳中,對商夫人使計算計兒子的行為極不諒解,常對她冷嘲熱諷,處處刁難,一點小事就找她麻煩,婆媳關係惡劣。
可是安玉兒一進門後,商老夫人幾乎變成有求必應的菩薩,把安玉兒當成心肝寶貝寵上天,她想要什麼馬上送到面前,從不令其失望,簡直寵得無法無天。
因為有了商老夫人的寵愛,安玉兒從未向婆婆請過安、倒過一杯茶,甚至有時還愛理不理,不當長輩看待,讓商夫人氣得牙癢癢的。
因妒生恨,商夫人對安玉兒這個媳婦的憎恨源自商老夫人不公的對待,她日日看著安玉兒受寵、不可一世,心中對她的恨與怨也日益加深,漸成無法拔除的毒瘤,她容不下事事與她爭寵的媳婦。
老夫人在世時她萬般吞忍,不敢動安玉兒一下,但在老人家過世後她便無所顧忌,處心積慮地欲除之而後快,甚至挑撥兒子與兒媳之間的感情,讓親侄女喻可柔親近兒子,使夫妻間的裂縫無限擴大,終至和離。
不料事後兒子反悔了,欲再與下堂妻復合,她才再想出一條毀人貞操的毒計,欲讓此事再無轉圜的餘地,她得以順利地擺脫時時刻刻令她痛恨的眼中釘。
「……沒想到商夫人居然是這種人,我們都看錯她了,女兒呀!娘真替你捏一把冷汗,幸好你毫不猶豫地和離了,不然再留在商府,商夫人不知要出什麼狠招對付你。」安夫人心有餘悸,慶幸女兒脫離苦海。
「嗯!沒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我看青墨這孩子不錯,挑個日子嫁了吧!爹會再為你準備一份嫁妝。」知人知面不知心,要嫁進好門第不如嫁個心在妻子身上的好男人。
安老爺尚不知巫青墨是回春堂的幕後東家,還當他是收入尚可的大夫,為了不然女兒婚後操勞太多家事,有意再為她備份豐厚嫁妝,讓小倆口過得舒心,不需為家計發愁。
「娘,過去的事就算了,不用提來傷心,女兒現在過得快活,以前的不快全忘光了。還有爹呀,你看我莊子夠大了,幾百畝田也有好收成,那嫁妝就留給妹妹,巧兒也不小了,到了該說媒的年紀。」安璽玉朝巫妖孽一使眼神,要他說些話,別讓二老把養老私房錢挖空了全給她。
巫青墨會意地一揚唇。
「爹娘放心,小婿是醫術尚可的大夫,養活妻小尚有餘力,錦衣玉食談不上,但讓三、五個丫鬟伺候玉兒還游刃有餘,絕不讓她操心勞力。」
哼!這妖孽,七拐八拐又拐到兩人的婚事,篤定她非嫁他不可,真是會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