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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頁

 

  斐藍小臉上的睡意霎時褪得一乾二淨。

  若是勞動二堂兄進宮來揪他起床,那他的小屁股肯定又得遭殃了,而要是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納蘭清音親自進宮來……

  他肯定見不著明日的太陽了!

  說起那個土匪投胎的斐梟,虐起自家小堂弟可說是從不手軟,更不知道什麼叫手下留情,說好聽點是希望他能早日成器,說難聽點,那叫死道友不死貧道。

  而納蘭清音呢?

  納蘭清音不但不會動他一根寒毛,更不會冷言冷語對他說些什麼,納蘭清音只會讓他悔不當初,恨不能從沒生在這世上過。

  想當年他三歲拜納蘭清音為師時,納蘭清音握著他的手教他寫的第一個字,不是別的,就是「悔」這一字。

  他悔啊--

  斐藍含悲欲淚,「你們都欺負朕,你們都虐待朕……」

  「皇上,該上朝了。」勞公公看了看外頭的天色,習慣性地忽略掉他眼眶中的淚水,彎身抄抱起小皇帝,再將他給安放在已停妥在寢殿中的小轎上。

  「嗚嗚,朕要睡覺……」斐藍抱著小轎的椅背幽幽泣訴,那惹人心憐的語調,足以讓聞者傷心聽者流淚,可卻絲毫動搖不了勞公公的鐵石心腸。

  於是在天色還黑漆漆伴著滿天繁星的清晨,滿心後悔的小皇帝,又再次被小轎一抬,邊哭邊搖晃著上朝去了。

  聽不到斐藍哭聲的納蘭清音,在某人的懷中動了動,將精緻的臉蛋貼在某人赤裸的胸膛上。

  「嗯……天亮了?」他帶點沙啞和撒嬌的嗓音,足以讓某人酥了骨頭。

  斐梟輕撫著他的背,「還早,再睡會兒吧。」

  「嗯……」納蘭清音呢喃地應著,任由斐梟的大掌穿梭在他那一頭濃密的黑髮中。

  斐梟心滿意足地環緊雙臂,暗自在心中暢笑不已。

  果然,犧牲斐藍去當那個皇帝,絕對是他這輩子做過最明智的抉擇了!

  一早就進宮早朝的斐思年,下朝返府後,一路聽著府內管家的報告,一路往納蘭清音的院子走,此刻在他手上,正揣著小皇帝在退朝時硬塞給他的睡覺請願書。

  「先生起了嗎?」看在斐藍哭得那麼可憐的份上,這封請願書他收是收下了,只是他可不保證,納蘭清音在看了後會生出什麼同情心來就是。

  「尚未。」管家語帶保留地道:「大爺,昨晚先生他們毀了書房……您看這早膳先生還用不?」

  已走進院中的斐思年頓時停下腳步,他歎息地撫著額。

  「改成午膳……」昨晚那兩人打得轟轟烈烈,再一路吵到夜半三更……眼下全府的人們都紅著眼睛沒一個人有睡飽,可偏就只有那兩人有那好命可以繼續關在屋裡蒙頭大睡。

  「咳!」斐梟在房裡暗示性地咳了聲。

  斐思年沒好氣地瞪著眼前緊閉的門扉。

  「大爺……」不想一整日都而對斐梟牛脾氣的管家,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改成晚膳。」他想,他還是進宮去勸苦命小堂弟找個繼承人,然後早日退位算了。

  而遠在狼宗的斐淨,這會兒正兩手抱著兩隻狼崽子呼呼大睡,站在床邊的湛朗則是青筋直冒地瞪著霸佔了整張床的母子三個。

  當初她有孕在身,嗜睡到了幾乎令人髮指的地步,好,他咬牙認了。可即使孩子都生了好幾個月後,她仍是一樣地愛睡,那兩個太醫口中的懷孕嗜睡說,也因此不攻自破。

  雖然他和族人們近來總是由著她睡,因睡著的她,安安分分不鬧也不作亂,總比醒著時跑去當強盜來得好,可她近來也睡得實在是太過了,睡到幾乎無視於他這夫君存在的地步。

  他一手拎起一隻鳩佔鵲巢的小狼崽扔給身後的花彫,下定決心,今日非好好糾正自家夫人的生活態度不可。

  他輕搖著她,「夫人,醒醒……」

  「嗯?」斐淨睡意朦朧地張開眼,在見著了他黑鴉鴉的俊臉後,隨即朝他漾出一笑,「呆狼陪我睡……」

  某只意志不堅的狼妖,當下陣亡在她那不常見的甜笑中,很沒志氣地脫了衣衫鑽進了被窩中,娶妻隨妻地抱著她,一塊兒再睡場回籠覺。

  次日清晨,勞公公老邁的聲音又再次在斐藍的耳邊響起。

  「皇上,該起了。」

  昨日與大臣們議事至深夜,還睡不到一個時辰的斐藍,呆茫地抱著錦被坐在御榻上,左看看勞公公慈祥的臉龐,右看看那票虐待兒童的宮人,然後發出一聲悔不當初的長叫。

  「啊--」

  【全文完】

  人品問題? 綠痕

  之前編編在知道第二本寫的大概是什麼時,還挺興高采烈地鼓勵我,這題材不錯,加油!

  可當我上交稿子後,編編就換了個截然不同的語調。

  「為什麼這麼悲這麼嚴肅的題材,你也能寫歪成這樣?」某編陰風惻惻。

  「……人品問題?」

  「寫了這麼多年後,你還有人品那東西可言?」

  「大概早就沒有了吧,老實說我也找它很久了。」某人搔搔發。

  「……」

  總之,編編的意思是,遭遇如此不幸的女主角,怎麼在我的筆下,不但沒有一路悲到底,還能從第二章起一路搞笑?

  「咳,是從第一章第二節起,整本書就大大變了調好嗎?」某編指正。

  好吧,事情大致就是上面說的這樣。

  這等類似女主角被狗咬了後的題材,我沒寫過,而我也沒看過這類的小說,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才是「正常」該有的反應。

  既然是我寫的,那就怎麼舒心怎麼來,何必總惦念著那票咬人的狗?人生中還是有其他的風景的,老揪著過去不放,那才是內心不健康。我還養著一大票小羊呢,總不能讓他們也跟著不健康是不?

  所以,歪就歪吧。

  「第三本可以悲一點嗎?」認為這套筆調太歡樂的某編還不死心。

  「意思就是我可以砍下一本的男女主角?」我很樂意順水推舟的。

  「……」英明的編編大人決定,掛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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