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笙卻怎麼也想像不出他所說的畫面,流連在她腦海中的都是洛平。「我不知道……」
「月笙,我要去上課了。快點好嗎?我等不及要帶著你遠走高飛了。」方儒箏說完很快的掛斷電話。
* * *
月笙毛毛糙糙的再合上一本雜誌。吃過飯後,洛平就鑽進書房,她自然而然的也跟他一起看書。只是她的注意力卻沒有辦法集中,到後來她連欣賞圖片的心情都沒有了,只是快速的翻著書。
「怎麼啦?」洛平放下手中的財經週刊。「從我回來就看你心不在焉的,有什麼事嗎?」
月笙只是沉默的搖著頭,盯著手中的畫報。
「月笙,」洛平乾脆將她樓進懷裡。「我們是夫妻,是一體的。你有什麼心事應該告訴我,這樣我才能想辦法解決啊!」
月笙只能保持緘默,她怎能說出令他困擾的事呢?洛平沒有錯,他已經為她做得太好太多了,她該怎麼辦呢?轉念至此,淚水已在眼眶中打轉了。
洛平心疼的拭去她盈眶的淚珠,他知道她的難言之隱,可是他希望她能親口對他說出來。如果她真的想跟方儒箏走,他絕不會不放開她;彩蝶雖美,不能自由飛舞也就失去它的飄雅。如果他的小妻子認為那個男人才是她所要的,他也只有放棄了。
「月笙……」他扳正她的臉,淚雨梨花的她令人心痛。她不發一語,只是默默的咬著唇落淚。
他將她的頭攬進懷中。「月笙,我愛你。從第一眼見到你,無時無刻的你都出現在我腦海中。我只能以—個男人愛女人的最極點心情,偷偷的愛著你。我只希望你能快樂、幸福,我也盡最大的努力來做到這一點……如果,你仍然覺得不夠,請你一定——告訴我。」
月笙的反應是將頭深深的埋入他胸前,洛平可感覺列胸口的襯衫逐漸濕濡。他只是和善的拍拍她的背,長長的歎口氣。他所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只能靜觀其變了。
* * *
月笙又一次的望向進口處,無聊地再吸一口可樂,表上的秒針飛快的移動著,不經意的抬頭,終於他來了。
「月笙,你跟他說過了沒有?他答應了嗎?」方儒箏還來不及坐下就問出一連串的問題。
月笙欲言又止的看著他急切的掏出一本小筆記簿,上面寫得密密麻麻的,「我馬上幫你辦護照及訂機位。月笙,我一定會給你幸福的。」
月笙詫異地看著他,為什麼每個男人都承諾給她幸福,卻令她如此地不安?對洛平,她是感激;對方儒箏,是那分少女情懷所遺下的心情。她不知該如何去界定自己的感情。
「老師,我考慮了很久……我想,我想我不能這樣對洛平。他幫我解決困難,又這麼的疼愛我。我真的不該辜負他的……」她話未說完,方儒箏已經臉色蒼白地起身。
「你不願意離開他?為什麼?為什麼?」他沉著聲音表情有些怨慰地問。
「老師,不是我不願意離開他,而是我不能離開他。他有恩於我,我不想當個忘恩負義的人!」月笙試圖和緩他的情緒,輕輕地說。「況且,我已經……」
「李月笙,沒想到我看錯你了。原來你也只是個貪慕虛榮、貪圖富貴的女人!枉費我在你身上投注那麼多的心血,你,你太讓我失望了。」方儒箏說完怒氣沖沖的向外走,月笙連忙抓起皮包及外衣,追著出去。
「老師,請聽我說。老師……」月笙看著他鑽進黃色的計程車裡,無計可施下也只好跟著鑽進去。
在車內任憑月笙說破嘴皮,方儒箏仍一口咬定她是貪戀富家少奶奶的舒適生活。最後,計程車將他們留在一處林木密叢的林區,絕塵而去。
「老師,我覺得芙蓉姊是個很好的人。你們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的,所以……」月笙仍不放棄的想撮和他們。
方儒箏大手一揮。「你不要再說了,我絕不會原諒她的。為了她的自私,我卻得浪費我的一生與她綁在一起。為了她,我更失去你。想想我們原本可以過得多幸福!」
「可是,她愛你啊!」月笙試著讓他以另一個角度來看這件事。
「她愛我?那麼她的愛我不敢恭維,她只想將我鎖死在她身邊。利用我伯父母對她父親的感激在先,又欺騙他們懷了我的孩子,逼我娶了她。她這種行為叫做愛嗎?」方儒箏憤恨地說。
「老師,過去的事就算了。你們已經是夫妻了,何必再這樣計較呢?」月笙只能這樣的勸他了。
「月笙,」方儒箏雙手搭在月笙肩上,告訴我,如果時間倒轉,你會不會嫁給我?〕
月笙呆呆的看著他,另一方面努力的想掙脫他雙手的箝制。「老師……別再說了。過去都過去了,再說這些也沒什麼助益的。」
「不,月笙,你聽我說,只要我們把這些事都忘了,重新開始,我們還是可以有幸福的生活的。只要沒有了武洛平和紀芙蓉,只要你跟我,我們一定能幸福的。答應我,月笙!」說到最後,方儒箏衝動的抱住月笙,熾熱的雙唇在她臉上,四處探索。
「老師,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月笙拚命躲閃他的唇,用力的想掙脫他的懷抱。
月笙趁他不留意,在他虎口狠狠的咬一口。疼痛難挨的方儒箏大叫一聲後,自然的放開她。
「月笙,不要跑,回來!」方儒箏在後頭嘶喊著,但是月笙頭也不回地拚命向前跑。
山上的石子路經前幾天大雨的沖刷下,有些地方只剩下黃褐泥巴露在那裡。月笙死命的跑著,不禁有點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穿高跟鞋出門。細細的鞋跟時時的陷在濕泥中,使她的速度慢了下來。
回頭一看,方儒箏已經快追到她了。她慌慌張張地朝左邊那條小徑跑去,鞋跟上已經沾滿黏黏的黃泥,令她的行動更加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