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沒反對,也沒正面回應,可盛昕皓知道自己以後可以出現在她面前了,最起碼不會再像今天一樣被當面甩上門。
步行回張質殊的住所,進一樓大廳時,他的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他忙接起,「喂,我是。人抓到了嗎?把搜集到的路口監視畫面交給警方,公共危險罪足夠讓檢調單位起訴他了。好,你們先出面處理,目前我還不想打草驚蛇。」結束通話後,他看到她擔憂的看著他。
「我沒事。」
張質殊一時拉不下臉,粗聲粗氣的說:「你有沒有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還記不記得你跟我在一塊時,好像特別多災多難?」
「你在暗示我,幸好我離開得早?」
他笑了。「也可以這麼說。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我會克妻的傳言?不管這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和我交往的女人好像真的沒有一個有好下場。這種事情傳久了,期間又應驗了不少次,後來連我自己都不由得這麼想,可最近……似乎有「平反」的機會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張質殊一雙眼還是盯著他,他大致說了無意間發現邱秘書手札的事。
「那你方才說的,抓到的人是誰?」
「我故意放出有新歡的風聲,又不經意的透露要司機接了新歡後去哪,依此推測,如果對方要製造車禍事故,事後可能選擇的脫逃巷弄會是在哪幾個點,接著安排人員埋伏在四周。果然逮到久未出現的白色無車牌轎車和車主。」在那之前,他也費心比照邱秘書手札的日期和路線,透過一些管道去調閱路口監視錄影帶,過於久遠的自然已不可考,可還是找到一些資料。
警察們發現,這些交通事故雖然沒有釀成死亡,但無論事故大小,肇事者都逃逸,有時是機車,有時是白色轎車犯案。
因為有這些證據,那名男子可能被以公共危險罪起訴。
張質殊越聽越離奇,雙手不自覺的緊抓著他的衣服。
盛昕皓歎了口氣。「放心,這事很快就會落幕。」
「邱秘書她……」
「很顯然的她才是主謀,我並不知道她和落網的嫌犯是什麼關係,但相信他很快就會供出她。只不過,我好奇的是,她為什麼這麼恨我?」讓她這麼處心積慮的「捉弄」他?
她想要什麼?製造出他「克妻」的假象讓女人不敢接近他嗎?但她本身是蕾絲邊,斷不可能因為喜歡他而使出這些手段。
黛比……這事可能真的和黛比?威廉頓有關係!
他想,等調查報告到手,他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什麼叫蠶食鯨吞?想必張質殊這陣子對此深有體悟。
原本她並不打算讓盛昕皓打亂她的新生活,即使後來在醫院重逢,她也打算「寸土不讓」。可後來他的話勸動了她。
孩子的父親想要多一點機會陪自己的孩子,有什麼不對?
孩子才六個多月,就一般人的想法,他還在媽媽肚子裡哪能感受到什麼?可懷孕後,她才深深體會到,你對他好不好、他是不是受到期待的,他其實都知道。要不然就不會有胎教很重要這樣的說法。
她給盛昕皓機會接近她和寶寶,是想讓孩子感受他的父親也是愛他的。
對,一開始她的想法就是這麼單純!然後盛昕皓就開始打著對寶寶好的名義得寸進尺。首先,每天晚上過來陪寶寶說一會兒的話,然後,就帶晚餐過來吃,後來,是煮咖啡的器具,再隔個幾天,連他的棉被枕頭都出現在她家!
有沒有這麼過分的啊?
「我家很窄,沒有客房可以給你睡。」她要捍衛大片流失的疆土。
他從筆電抬起頭,「沒關係,我睡沙發。」
「何必這麼委屈,還是回你家睡吧。」
「可是,我每天下班就趕過來看貝比,然後又趕回去,這樣跑來跑去體力有點吃不消。」見她要開口說什麼,他早一步以退為進,「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大概又是有空再過來,沒時間也別勉強之類的。但每天和寶寶說話已經成為我的習慣,不來就好像少了什麼。
「算了,沒關係,如果你這裡沒地方睡,我回家就是。」知道她看著他,他裝模作樣地暗歎口氣。「明天公司又要開始忙了,我過來時可能九點、十點了,先跟你說一聲。」
從公司到這裡要半小時的車程,從這裡回他家也差不多是這樣的距離,加上他每一次到這總要混個兩小時左右,這也告訴她,明天起,他回自己家可能都十二點多、一點了。
天人交戰一會兒,張質殊拋了句,「你想住就住吧。」
盛昕皓視線又回到筆電,把心裡話敲出來。賓果!搞定!
於是盛昕皓住了下來,而他可是努力做到有事弟子服其勞。
孕婦情緒起伏大,他把耐心發揮到極限,她想罵人他充當出氣包,如果對像不是他,他還得陪著一塊罵。她哭了,他則提供肩膀,講著笑話逗她。
張質殊半夜想吃米粉湯,他冒著大雨跑遍大街小巷的找著,終於在天亮前把一碗熱騰騰的米粉湯送到她面前。
她想散步,他像「瑪莉亞」似的乖乖陪在一旁。
她住的地方南方一吹,容易反潮,他忙把除濕機和空氣清淨機奉上。
就連張質殊要洗澡也不假他人之手。有一次在幫她洗澡時,寶寶還踢了他一腳,然後又一腳,他怔了半天,接著又驚又喜的大聲嚷嚷,「他踢我、他踢我!」他不管不顧的把臉貼在她沾著泡泡的肚皮上,大概也感受到傻爸爸的激動,小貝比一連又是幾腳,逗得他大樂。
張質殊也忍不住笑了。「傻瓜。」
總之,才短短一個月,她已經無力把他踢出她的生活。既然如此,那麼是不是該借助「他力」?
她承認,她喜歡、非常喜歡他陪在她身邊的感覺,但也知道不能沉迷!昕皓只是她生命中的過客,何時離開不知道,既然如此,她就不能沒有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