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喜從床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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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傢伙從不多做抱怨,越是沮喪、失意的事越是表現得雲淡風輕。只是十多年的朋友了,他又怎會不瞭解她?她想借酒澆愁,他當然奉陪!

  這十年多來,除了他在美國的那幾年,有多少失意不痛快的事,他們都是彼此相伴走過來的。

  手機鈴聲響了,他看了眼號碼,戴上耳機,接起。彼端傳來嬌語呢喃,「今晚過來嗎?我想你。」

  「我和別人約了。」

  「你在哪裡?我可以跟著去嗎?」

  「不方便。」

  這三個字讓美人秀眉輕蹙。除了家宴以及和「某人」的約會外,只要她提出他不會拒絕。昕皓通常不會拒絕她的相陪,畢竟她長袖善舞、說話得體,任何應酬她都是個加分項。

  現在都十一點多了,他要赴的不是家宴,那就只剩另一種可能。

  兩人在一起近三個月了,一開始他就說清楚遊戲規則—她可以喜歡任何東西,除了他之外。

  言下之意,他可以滿足她除了愛情外的任何渴望。

  一開始她安於這樣的關係,昕皓俊美多金、又有地位,出手慷慨,對她物質上的要求從沒拒絕過,床笫間她更是棋逢敵手般的享受著刺激。每見他一次,她的心就陷落一些;每多聊一些,對他就多了分景仰崇拜。慢慢的,她想要的更多!

  時間上,她比他之前交往的女人都要長了些,她自信對他而言,她是不同的。

  像盛家這樣的豪門,無論男女交友,除非認定,否則不會帶見自家人。昕皓花名在外,她也不認為在短時間內自己有機會見到他家長輩。這部分她不急,可有些事她覺得忍得夠久了!

  「和張小姐有約嗎?」

  盛昕皓抿著唇,濃眉蹙緊。

  看不見他的表情,羅馨蘋以為他心虛才沉默。男人只要心虛,她就可以進一步讓他愧疚,然後達到目的。

  她的聲音更加溫柔,像是強忍著委屈。「昕皓,我不喜歡這樣,雖然知道你和她只是哥兒們,我還是不喜歡你們這樣單獨見面。你知道嗎,你們見面常將我排除在外,那讓我心裡不舒服!」

  「不喜歡這樣,你該早點說,不必隱忍。」

  「可張小姐畢竟是你的好友。」她委屈得像是連聲音裡都可以擠出淚。

  「她是我的好友,不是你的,大可不必考慮太多。」

  「昕皓……」

  「生活是自己的,得要喜歡才過得下去。我最討厭女人總是拿—因為你喜歡什麼、因為你會不高興什麼,所以我要忍住什麼、不可以如何當借口,就我看來,那只是變相勒索。一個人如果連討厭什麼都要這樣委曲求全,真的很辛苦!你不可能忍一輩子。」

  羅馨蘋這才聽出不尋常。「昕皓,不是這樣的!我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結束吧。」

  他的聲音一如往常的低沉悅耳,卻是聽得羅馨蘋背脊泛涼。

  第1章(1)

  豬羊變色的早晨?!

  陽光透過落地窗前的雙扉簾子,一寸寸的溜進以白色為主色調的房間。

  十多坪大的空間裡沒有太多的擺設,帶點和風味的簡單俐落。除了原木色的大衣櫃、佔了一整面牆的特製書櫃、茶几,最顯眼的大概是那張原木大床。

  這樣素雅的房間,原貌該是整齊乾淨的,可此刻卻顯得有些凌亂和曖昧。

  從房門口到床十公尺左右的距離散落著男女衣物,有外套、襯衫、西裝長褲、裙子……越往床接近,越脫越小件。

  床上一對男女相偎著熟睡,姿態自然而親暱,男方借出臂枕,女方臉朝內側縮在他懷裡。

  時間在這溫馨的氛圍中流逝,忽然鬧鐘鈴聲大作,一隻白皙纖秀的柔荑朝床頭摸了摸,找到鬧鐘拍了下,阻止尖銳的鈴聲繼續擾人清夢,然後又尋了個安適的姿勢偷懶個幾分鐘。

  畢竟是自制力不差的人,十分鐘內就自發性的起床,認命的走進浴室盥洗。步伐一邁開,突然感覺全身異常的酸疼,尤其是某個難以啟齒的部位。

  怎麼回事?比起學生時代參加大隊接力還酸痛!

  張質殊習慣晨浴。也不知道是昨天夜裡悶熱還是怎麼,全身黏答答的不說,還汗流到連頭髮都有些潮,她決定連頭髮都洗了。

  將隔水簾拉上,打濕頭髮,擠了些洗髮精,她邊洗髮邊醒腦袋,腦子一動才發覺太陽穴隱隱作痛。昨晚真不該喝那麼多的。

  都怪昕皓那傢伙,他來時她已有七分醉,本想作罷,誰知他把她送回家後,也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三瓶威士忌,還說什麼不開心就乾脆大醉一場,把所有不開心都忘光,一覺醒來又是一條好漢!

  是啊,怎麼忘了,這法子一直是他們遇到挫折時的「重生」儀式!

  他們都算是自制力不錯的人,在有七、八分醉意時通常會主動踩煞車。這時有個炒熱氣氛的話題就很重要。這麼熟的兩人,互相吐槽、取笑,甚至得意吹捧的話題絕對不會少。

  這回又互相吐槽了什麼?依稀記得昕皓好像說她別老是事業心那麼重,不過丟了筆生意活似男人被搶,再這樣下去,男人都會被嚇跑,屆時真的會嫁不出去!

  她則反唇相稽,說他也好不到哪裡去,多少女人在他身邊來來去去,這麼多年過去,也不見他娶了誰!

  醉後的記憶其實有點跳著走,之後好像又聊了在與她碰面之前聚會上,他的男性友人對於他們當了十七年的哥兒們感到不可思議!

  「我啊,是真正的冰山喔,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個人有辦法將我融了,更何況,咱們、咱們根本就不來、來電。」她記得自己是這樣回答他的。

  然後呢?張質殊皺了皺眉,停下洗髮的動作,仔細的回想。有些片段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是喔……」酒酣耳熱之際,盛昕皓直勾勾的看著她。「看到了嗎?我在對你放、放電!」

  「有嗎?」她大笑。「我、我是冰山欸,哪有那麼容易被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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