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真的,我的消息來源絕對可靠。」小月拍著胸脯保證道:「我可是新上任的萬能小打聽,怎麼可能有假消息呢?」
「呵呵。」莫藍瞧見她那自豪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是是是,萬能小打聽,請問一下你知道現在是九點半了嗎?我知道你十點鐘要交一份資料,你做完了嗎?」
經莫藍這麼一說,小月猛地想起來,今天十點就要的資料她還沒有做完。
「天啊,我完了。」小月急忙跑出茶水間,「要出人命啦!」
莫藍望著小月跑開的背影莞爾一笑,隨即想到以後都有機會那麼近距離地看到程允,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跳得更加厲害,真是讓人期待啊。
能跟程允一起在同一個會議室裡開會是莫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現在卻實現了,真的是令她激動萬分,腦海裡不由得閃過一個個幻想的畫面,一些甜蜜而又溫馨的唯美畫面。
可惜這樣的美麗幻想,在接觸到他掃過來的冰冷的視線後就瞬間化為了泡影。
「我要的是能做會議記錄的秘書而不是盯著我看的花癡。」
程允冰冷又毫不留情的話剎那間把莫藍打進了地獄,會議室裡頓時竊竊私語,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莫藍。
她覺得自己就像要溺斃一樣,在冰冷的水裡掙扎著,渾身僵硬冰冷,一陣陣寒氣侵襲著她全身,她沒有料到他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她這麼大的難堪。
「對不起。」莫藍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艱難地從嘴裡吐出這三個字。
她再傻也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的就是讓她徹底的死心,而這樣的難堪是她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怪不得任何人……
她低下頭強忍著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努力讓自己的手顯得不那麼顫抖,慢慢的在鍵盤上敲打。
「繼續開會。」冷酷的聲音讓議論紛紛的會議室頓時安靜了下來,沒有人敢再低語。
這場會議開得很痛苦,每個人都戰戰兢兢的生怕下一個被炮火掃到的人會是自己,直到程允的一聲,「散會。」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如釋重負,紛紛拿起自己的東西離開會議室。
每個人在走到門口時都會故意停下腳步,然後掃一眼坐在會議桌前還沒起身的莫藍,不客氣地放聲嘲笑,「天啊,她竟然在開會的時候盯著總裁發呆,還被總裁抓到了,我要是她根本就沒臉待下去了。」
一幫迷戀程允卻又不敢明目張膽偷看的女同事,好不容易碰上這麼一個笨蛋讓她們欺負,怎麼可能會放過呢?
「喂,說別人之前請先想想自己,你們敢說自己在開會的時候就沒有盯著總裁看嗎?」年輕氣盛的小月出聲為莫藍打抱不平,哼,就看不慣她們這些自譾為前輩卻處處打壓她們新人的囂張女人。
「你說什麼?」被戳中痛楚的女人們惱羞成怒的瞪向小月。
「我說你們並不比小藍高尚到哪裡去,明明也很哈總裁卻裝成一副沒有的樣子,想騙誰啊?小藍可比你們這幫虛偽的女人強多了,最起碼她敢正大光明地盯著總裁看,你們敢嗎?」這幫可惡的花癡竟敢這麼糟蹋人家。
「小月。」莫藍見情況越演越烈,趕緊上前拉住小月的手對她搖搖頭,低聲乞求道:「不要說了,拜託。」
她今天已經夠丟臉了,不想讓朋友也跟著她一起被罵,更不想朋友以後在公司裡難做。
「哼。」小月用力一哼,然後扭頭不再理會她們,那幾個囂張的女人氣得臉都綠了,最後怕事情鬧大才心有不甘地走了。
「小藍,你沒事吧?」小月擔心地看著她,「總裁也太不近人情了,你只是走了一下種,他竟然說出那麼狠的話,簡直是想讓你在大家面前丟臉嘛。」
「我……我沒事,的確是我的不對。」莫藍強扯出一抹微笑,「小月,我還要回去整理剛才的會議記錄,先走了。」
也不管自己這麼做會不會很失禮,莫藍收拾好桌上的資料後就倉皇而逃,因為她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忍不住哭出來。
「嗚……」來到無人的頂樓,莫藍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放聲痛哭。
淚水撲簌簌地往下掉,不知是為了剛才所受的委屈還是為了程允那變相的提醒,讓她再一次認清了他們之間的差別……她真的不該再有所期待了,從一開始他就一副沒有見過她的模樣,那時候她就應該明白的。
是她太傻了,心存幻想才會讓今天的事情發生,真的是太笨了。
莫藍咬緊下唇不讓哭聲逸出,隱忍的哽咽和默默掉落的淚水讓她又回到了以前的模樣,雙手緊緊地抱住自己,蹲在角落久久不動。
在莫藍沒發現的角落,程允站在那裡盯著哭泣的她,神情十分複雜。
「這個笨女人。」他忍不住低聲呢喃道。
他從來沒有見過像莫藍這麼單蠢的女人,明明他對她總是忽冷忽熱,可她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做出令他心悸的事。
那一次送她回家之後他就有些懊惱,生怕她會因此誤會,然後就會像那些女人一樣對他糾纏不清,然而她卻沒有做出那些令他厭惡的事情來,只是她私底下所做的那些蠢事都被他看在眼裡,程允相信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莫藍更笨的女人了。
程允在罵她的同時也在心裡不斷地暗罵自己,理智上總是告訴自己要遠離莫藍,可是情感上他總是不自覺地尋找她的身影,留意她的一舉一動。
呵,他在心底自嘲了一番,總想著與她保持距離,可是命運卻像在捉弄他們似的,讓他們一次又一次地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他甚至能隱約感覺到自己內心的變化,表面越是裝不在乎,心裡越是在乎。
「怎麼會這樣?」望著哭得不能自已的女人,他的心有些不忍。
可是像莫藍這樣的女人並不適合他,更不適合在程家生存。
他是一個有野心的男人,這一點他從來都不曾掩飾過,而且也不需要掩飾,他需要的就是一個能幫助他更上一層樓的女人來做妻子,而不是像菟絲花一樣柔嫩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