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孟語遷根本不領這個情,「別以為上了床,你就可以主宰我的一切!」
她不想欠他的人情,於是急著劃清界限。但她撇清關係的話語卻刺傷了他的心。
「我們……在你的眼中是什麼關係?」他打斷他的話,悲傷的眼眸直盯著她,讓她的心底升起莫名的心虛。
「就是……上床的關係呀!你可別想太多。」但她仍不願看清自己的心意,「少扯些有的沒的,一句話,你到底要不要幫我做?」
再扯下去,她真的會被他唬住,那表示她必須放棄夢想,必須對一個曾經傷害她的人屈服,讓他以為她是軟膠蝦……
上床的關係?這幾個字完全抹煞了兩人近日的互動以及他的癡夢,關明熙感覺心口被狠狠重擊。
「語遷,不管你把我當成仇人也好,性伴侶也好,以專業醫生和朋友的立場,我真的建議你再好好考慮,別盲目的追求不必要的改變。」但他還是試著說服她,儘管她可能因此而更恨他。
「所以……你至始至終都沒打算幫我做?」孟語遷總算看清他的意圖,深黑的眼瞳竄出兩點熊熊火苗。
關明熙沒有回答,只是流露出滿臉的無奈還有壓抑的悲傷。但他的沉默卻被她當成惡魔欺騙,讓她只能借由刻薄的嘲弄挽回自尊。
「那我之前付出的算什麼?不就平白讓你玩了嗎?」不相信他的真心,她選擇把他當成以前那個高傲的賤嘴男。
關明熙以為自己已經被傷得夠重了,沒想到最致命的一擊還在後頭!
「你……和我上床,只是為了……要我幫你動手術?」
「不然你以為是因為愛呀!」見他一臉受傷,孟語遷只覺得心煩氣躁,脾氣一股腦兒的發作,「要不是省那十幾萬,我才不想跟你耗下去!」
她被騙得團團轉都沒有發飆,他竟然敢擺出那副受傷的臉孔?孟語遷滿腹的怒火急著發洩,於是毫不在意的踐踏一個男人的自尊。「算了!就當我被狗咬了……不過,既然你不履行約定,也別怪我不客氣!」
她拿起包包往門口走去,卻不忘回頭警告著:「別忘了合約在我手上,你等著你出現在雜誌封面,看他們怎麼描述你這個天才整形醫生其實是個說話不算話的騙子!」
她絕情的轉身離去,重重關上房門,離去前冷情的一敝,讓關明熙感覺心被掏空,他無力的坐在沙發上,仰起頭重重歎了口氣。
雖然這個火爆小女人不把他當成愛人,但他仍無法恨她或怨她,反而因此而發現,一直想照顧她、呵護她的感覺不是贖罪,而是愛。
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怎麼沒人告訴他竟是那麼地痛?
第7章(1)
雖然氣憤關明熙食言,孟語遷從未動過將合約書披露給八卦週刊的念頭--即使她會因此而爆紅,畢竟關明熙也是個名人。
只是,被欺騙的憤怒背後,腦海卻不斷浮現關明熙那副受傷的表情,好似他才是個受害者。
又濕又冷的夜晚,唱完歌後她一個人走在冷清的街道上,忽然好想念那個溫暖的懷抱。
拜託,她還想那個騙子幹嘛?如果需要人抱抱,不如去買個抱枕或地毯,或再找個男人來抱。
她好氣自己的優柔寡斷,賭氣地踢了下礙腳的小石子,石頭這次卻沒有滾回來。
她停下腳步愣了好一會兒,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算了,明天就去找另一個整形醫生,全台北又不只他一個……她甩甩一頭發卷,決定不再眷戀那個從不屬於自己的懷抱。
「孟小姐,照你的情況,做自體脂肪移植的確不適合,建議你還是使用最新的內視鏡手術,它的傷口較小,癒合期較短……」
醫生以筆尖指著一張張手術範例解說著,孟語遷卻不知神遊何處。當醫生的判斷和關明熙一樣時,她其實早預期會有這樣的結果,心底湧現莫名的心虛。
「孟小姐,如果你急著今天做,我剛好有個空檔,請你先到裡面準備一下,我必須先看看你的狀況……」醫生跟著起身,指著一旁的診療室,孟語遷卻仍愣坐原地。
「孟小姐?」醫生再次喚她。
孟語遷瞪大眼睛,沒頭沒腦地問:「幹嘛?」
醫生以為她的失神是因為緊張,「別緊張,你先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
見孟語遷還在恍神,一旁的護士小姐拉起布簾示意著,「請孟小姐先脫掉上衣,醫生必須先看看你的形狀,再決定要幫你做多大……」
脫掉上衣?那不就要讓其他男人看她的胸部?孟語遷下意識地以雙手遮住胸前,露出面對大色狼的眼神,「我不要……」
她實在無法在別的男人袒露身體,即使是個醫生。
她激烈的反應讓醫生和護士相視而笑,「孟小姐別緊張,不這麼做,我要怎麼幫你呢?」
「那我……不做了。」她背起包包,以跑百米的速度往門外衝去,匆匆跑下樓後,站在路旁喘息著。
她怎麼會那麼遜?之前恨那個關明熙恨得要命,卻毫不猶豫地在他面前露出胸部,甚至跟他做那件事,怎麼反倒在醫生面前便彆扭了?而且想來就覺得恐怖……「唉。」孟語遷頹然地垮下肩膀,再也提不起勁來。
這晚,孟語遷顯得十分落寞,連大剌剌的瞳瞳都注意到了。
「喂,你怎麼了?要死不活的。」瞳瞳只覺得原本陰陽怪氣的好友最近更變本加厲,好像又躲回自己的殼裡面,誰都不愛搭理。
「沒事,別管我。」孟語遷誰都不想理會,因為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怎麼會這樣。
正在化妝的瞳瞳重重放下粉刷,以警告的眼神瞪著她,「我真希望不用管你。但是看到你這個模樣就覺得很難受……之前不是好好的嗎?前陣子你也變得開朗一些了,不是準備要做胸部了嗎?」
「不做了啦。」孟語遷知道好友的心意,語氣雖不再那麼沖,卻回答得有氣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