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遊詩人並沒有唱完他所想要諂媚討好芸的歌曲,因為見到那把折扇及聽到吟遊詩 人用把胡琴所拉奏出的音樂時,一顆淚珠無聲無息的沿著芸的腮幫子滑下。
文森一聲令下,衛士們立即將吟道詩人團團圍住,其它人皆大驚失色的預期吟遊詩 人的性命大概已到盡頭了。
但芸卻出乎眾人意料之外,蓮步輕移的奔到吟遊詩人面前,淚眼迷濛地望著他手中 的折願和胡琴。她豆粒大的淚珠似斷線珍珠,一顆顆鏗鏘有聲的跌落在胡琴的弦上。
跨著大步來到芸身旁,文森皺起眉頭地望著芸的淚珠,他一心只想讓芸開心些,沒 想到卻適得其反地惹得她淚漣漣,從而內疚不已。
「啊,春神的淚珠,那遠渡重洋而來的女神,她所落下的淚,都化為凡間一顆顆晶 瑩剔透的珍珠……」被衛士扭送著逐出城堡大門,吟道詩人仍不死心的高聲吟唱著,直 到城門用力關上傳來厚重的悶響聲之後,文森這才要侍女們將芸送回房間。他自己則立 即召來珠寶工匠,用鵝毛沾水筆在羊皮上描繪出他所設計的式樣,也因此,春神的淚珠 成了那枚珍珠戒指的名字。
但是,艾琳又是怎麼得知它的呢?文笙納悶得緊。
打開盒蓋著迷地看著耶枚不似平常珍珠般圓的變形珠,艾琳形容不—來心底的那份 激動、那感覺,就好像是久別重逢似的,對這枚戒指感到特別親切。
「琳,祖母曾跟妳提過這枚『春神的淚珠』的故事嗎?」文笙輕輕拿起那枚成指, 溫柔地套進艾琳右手的無名指上。
「不,沒有人跟我說過……」艾琳等著手指上的戒指,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應 該是掛在左手的無名指,我是說依你們西方人的習俗的話,如果是在中國,我們講究『 男左女右』,所以用中國人的觀點來看也沒有錯。」
說完調皮地皺皺鼻子,艾琳猛抬起頭,卻見文笙一臉古怪地瞪著自己瞧,她越想越 不對勁地傾身和他對望。
「呃,如果你想說什麼的話,就儘管說吧!」一向不喜歡兜圈子,有話直說的艾琳 乾脆直截了當的問。
文笙用食指摸摸鼻子,苦思許久仍得不到答案。沒有人告訴過她那個戒指的故事, 而這件傳家寶的故事在時間經過這麼久之後,外界早已少有人知曉了,那她……她不但 知道春神的淚珠,甚至找得到設計得非常隱密的開關在哪裡……抬起臉,文笙換上一副 玩世不恭的笑容,他輕佻地在艾琳手背。印上一吻,揚起左眉戲謔地望著艾琳。
「不,我無話可說了。現在,我已經將查斯特家族的戒指戴在妳手上了,還有什麼 問題嗎?」他牽著馬,沿著茂密的樹林向前走。—「沒……等一下,文笙,我可以問一 個問題嗎?」
文笙並沒有回頭,只是朝後頭做了個請說的手勢。
「為什麼你不喜歡韋伯先生?我看得出來你似乎……」艾琳的話尚未說完即被他的 陰沉臉色所打斷。
「不要再提起韋伯的事!」一改平常的溫文儒雅,文笙粗暴地勒住?繩,令馬背上 的艾琳幾乎栽下馬。
「為什麼?」狼狽地掠掠滿頭亂髮,艾琳訝異極了。
「不為什麼,我說不要提就不要提,韋伯家族跟查斯特家族之間永沒有和平的可能 。」
「你們跟他們之間有什麼誤會的話,可以好好的說嘛,我們中國人說『冤家宜解不 宜結』,如果……」
「妳不要告訴我什麼中國人說的話,當初若非為了『中國娃娃』,韋伯跟查斯特也 不會鬧得這麼風風雨雨的。一百年前的芸使查斯特家道中落,難道一百年後的妳……」 文笙說著,眼神中迸出濃冽的銳利殺機。
「我……找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慌了手腳的艾琳,急急忙忙的想跳下馬,但文 笙卻先她步地躍上馬背,將她緊緊地裹在騎裝的披風裡,吆喝著要馬疾馳。
掙扎著想要離開文笙那充滿了男性氣息的胸膛,艾琳鑽出那緊包著自己的披風,立 即感受到強烈的冷風正毫不留情的撲面而來,在她還來不及張開被風吹得睜不開的眼睛 時,一隻厚且溫暖的大手,強硬且不容抗拒地將她的頭推回他胸懷裡。
風蕭颯地在耳畔呼嘯而過,馬背上顛簸突兀的側坐卻令艾琳十分不舒服,且懷疑自 己隨時都有掉下馬的可能,恐懼使得她只有牢牢地抱住文笙的腰。
這個人怎麼這樣不講理,我只是問一下關於韋伯的事,他就氣成這個樣子,還說什 麼百年前的芸害查斯特家道中落,一百年後的我又—什麼跟什麼嘛—真搞不懂,我是怎 麼會愛上這麼個烈性子的暴君的?聰,暴君,還真是貼切!
感覺到速度慢了卜來,艾琳偷偷地打開蓋在頭上的披風,卻不巧的發現自己正好跟 文笙面無表情的臉蛋相對,她抿抿唇努力武裝自己回瞪回去。
「琳,聽我的話,不要跟韋伯家族的人有任何的瓜葛,他們向來對查斯特家族的人 ,尤其是女人都不懷好意的。」托起艾琳的下顎,文笙定定地望進她深棕色的眸子。
「文笙,我不認為韋伯先生會對我有什麼惡意……」看到文笙的臉色又開始黯了起 來,艾琳連忙舉起雙手貼在他的胸口。「好、好,你別生氣,我答應你,如果他真的對 我有任何惡意的話,我一定會遠遠的避開他,好嗎?」
「只怕等妳察覺時已經來不及了,琳……」溫柔地咬囓著艾琳柔軟的唇,文笙放軟 音調。「乖乖的聽話好嗎?我不希望妳發生什麼意外。」
天,你這個樣子教我怎麼思考嘛,艾琳被他吻得昏陶陶地自忖道。雙手捧住發燙的 雙頰,艾琳在心裡拚命地命令自己不要臉紅,但臉上的滾辣辛燙卻一直沒有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