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很抱歉,親愛的,在我這裡可能沒有那種文明的玩意兒。」莉莉夫人抬起 頭,眨眨眼後,一本正經的答道。
「嗯?沒有電話!那麼妳平常是怎麼跟別人聯絡呢?」大吃一驚地停下梳頭的動作 ,艾琳訝異得忘了自己原先在幹什麼。
「聯絡?呃,我有忠實的查理,他會為我送信到所有想聯絡的人手中的。這樣吧, 我寫封信告訴文笙妳在我這裡,請他來接妳回去好了。」莉莉夫人說著,自沙發旁那個 古色古香的木箱子裡,拿出一張有點霉味的紙,架起了老花眼鏡,用潦草的宇體寫著信 。
幾乎要抓狂的聽著莉莉夫人二子一句地念著親愛的文笙—艾琳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勇敢地直視她因為眼鏡滑落鼻頭而圓睜的眼睛。
「夫人,不必麻煩了,我看還是我自己回去一趟算了。麻煩妳的車借我,好嗎,」
禮貌而又堅決地說著話,艾琳手腳俐落的將長髮編成了個散散的辮子,直勾勾地盯 著莉莉夫人。
可能生平沒有見過別人對她這麼魯莽,莉莉夫人一臉心臟病要發作的模樣,在艾琳 再次要湊近她時,她如同屁股上裝了彈簧似的跳了起來,慌慌張張地將車鑰匙交給艾琳 。
「謝謝妳,我會盡快歸還的。」話還在空氣中飄揚,她已經像陣風般的衝出去了。
「這……這…………她真的是文笙所形容溫柔可愛的中國女子嗎?我哪天一定要好 好的問問文笙那孩子!」撫拍著胸口,莉莉夫人喃哺自語的說著,又接連喝了幾口荼。
第九章
感覺到手腕的領帶已逐漸鬆了,文笙略微一用力,雙手立即獲得自由。他以最快的 速度解開腳上的皮帶,撕去嘴上的膠布,迅速地甩動手腳,讓血液暢通。
轉身看到仍被五花大綁的馬修,文笙的眼神立即複雜了起來。想到剛才安迪的話, 原先以為是馬修搞的鬼,想不到反倒是完全相反,他歎口氣地走過去,拾起破玻璃片, 輕輕鬆鬆地割開了馬修手上綁的窗簾繩子。
在馬修掏掉嘴裡的破布後,文笙看到他手心內深刻的割傷,那應該是他剛才握住玻 璃為自己割領帶時,所留下的傷口。
「為什麼,韋伯?」文笙感到有股不熟悉的激動自心底升起。
「什麼為什麼?」慢慢地除去自己身上的繩索,馬修還是一副和善的表情。
「你為什麼要救艾琳,還有……我,我知道自己對你一直很不友善,你大可不必… …」
「文笙,你相信輪迴嗎?」馬修舉起手阻止他說話。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前些日子艾琳才跟他談及命運的事,而現在這個世仇竟 問他相不相信輪迴,這令文笙大大的傻眼了。
「如果你不相信也就罷了。但是文笙.查斯特,我馬修.韋伯為了等這可以贖罪的 一天,已經等了將近一百年。每一生每一世,我都等著你跟『中國娃娃』出現,但機緣 多變,直到我都要放棄了,才讓我遇到你們兩個重新出現的機會。」幽幽的歎口氣,馬 修眼底閃動著晶瑩水霧。
「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困擾地抹抹臉,文笙不願去證實白己腦海中的 想法。
「文笙,或者我應該叫你文森?無論你叫什麼名宇,請你接受我最謙卑的歉意,當 初的我年輕氣盛,一心只想奪走令你光彩榮耀的『中國娃娃』,我絕對沒有料到你是愛 她如此之深,甚至可以為了她而親手結束自己生命。這份歉意日日夜夜的折磨著我,為 了贖罪,我日日夜夜孜孜不倦的親手蓋了座教堂,希望你們的靈魂原諒我,但查斯特家 族的人從不肯相信韋伯家的人,使我一世又一世帶著遺憾地輪迥著,直到現在。」仰著 頭,馬修像是對著空氣中某個看不見的人侃侃而談。
冷汗不停地自文笙額頭流卜。他……搖搖頭,文笙強迫自己將那些莫名其妙的念頭 驅離腦海,現在最重要的是在安迪之前找到艾琳,否則以安迪現在那陷人歇斯底里的情 況下,如果真讓他先找到艾琳,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現在最重要的是比安迪早一步找到艾琳,其它的以後再說吧!」顧不得馬修失望 的眼神,文笙三步並做兩步的衝進車子,在看到馬修也鑽進車裡時,他訝異地揚起左眉 。
「我跟你一起去!」馬修說完後,繫上安全帶,不發一言的坐在那裡。文笙瞄了他 幾眼,隨即發動了車於。
* * *
橫衝直撞依著路人的指示,好不容易見到幸運堡轟立在路的那一端,放鬆使艾琳興 奮過度,苦著臉的看著幾乎咬進那漂亮的法拉利跑車的迷你柯士甸。
這下子好了,我把莉莉夫人的車撞毀了不說,撞到的還是如此高級的車,我看文笙 不被我氣得心臟病發作,那才有鬼哩!她再三打量著兩部撞得難捨難分的車自忖道。
不管啦,我現在有正事要辦,這車子的事稍後再說!
伸手推開厚重的大門,艾琳詫異的看著空無一人的大廳。有些疑惑地,她伸手拉拉 懸在門旁的鈐,叮噹叮噹之後,竟連應該筆直地走過來應門的老管家都沒有出現,這教 她傻了眼,枯立了一會兒之後,她緩緩地走進去。
原來燈火通明的室內,在她才剛踏進幾步,啪一聲只剩下門廊上微弱的光源。就在 艾琳沿著牆壁摸索,四處找著開關之時,二樓圓形長廊上傳來令她毛骨悚然的笑聲—「 妳終於回來了,中國婊子!」拿著一支強力的手電筒,安迪不停地用燈直射艾琳雙眼, 令她躲不勝躲。
「我已經等了妳好一陣子,妳回來幹什麼呢?找文笙嗎?哈哈,妳想不想知道妳那 個親愛的未婚夫現在如何了呢?」
恐懼衝上艾琳的腦門,她渾身發抖地瞇起眼。「你把文笙怎麼了?還有韋伯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