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妳剛才說我的未……未婚夫?」
「是啊,查斯特家族是個很富有且久遠的家族,尤其文笙先生是社交界的寵兒,想 來你們之問的故事,必然很浪漫。」被艾琳叫住的護士帶著艷羨的口吻說道。
未婚夫?艾琳頭腦混沌的閉上眼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名叫艾琳,有個未婚夫 ,護士說他是查斯特家族的人,文笙先生……除了這些之外,我竟然對任何事都沒有印 象!
不應該這樣的,除了名宇及未婚夫外,我應該還有些什麼可以說明自已身份的記憶 吧!我的父母、兄弟妹妹呢?還有我的工作……我有沒有工作?年齡呢?越想越多問題 ,卻依然茫茫然的沒有答案,這令她更加沮喪。
即使閉著眼睛,艾琳卻清楚地感受到那股張力,就像草原上的動物,天生對危險有 著敏感的預感。她伸手摸摸頸背上豎起的寒毛,一轉身張開眼睛,立刻找到令她如此不 安的原因—他好高,尤其是在他邁動著結實的腿肌肉,踏著充滿自信的腳步,向著艾琳 走過來的時候,艾琳只覺得他的氣息幾乎充斥在整個空間內,令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黑如檀木的頭髮不馴地鬈曲在臉龐四周,他長得不像一般的白種人,皮膚黝黑,濃 密的眉毛正狠狠地糾結,幾乎要成一線了,但眼神中則裝滿了令艾琳莫名所以的複雜神 情。
他是誰呢?他為什麼要那樣盯著我看?懷著不安的感覺,艾琳緩緩地坐了起來,戒 慎恐懼的瞪著他,心裡則盤算著是不是該大聲呼救!
「護士告訴我妳已經清醒了。」坐在床前的椅子上,那個男人握住艾琳的手,面無 表情的跟她說話。
艾琳驚惶失措的想要甩開他的手,但一則手上綁著繃帶又有點滴的針頭,再者他的 手宛如鐵鉗般箝制住她的手,令她想要甩也甩不開。
「放開我,你放開我!」激烈地扭動自己的手腕,但艾琳發現自己只是在做無謂的 掙扎。「你聽著,先生,我不知道你是誰;事實上我現在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楚。但如 果你再不尊重點,我可要叫人了!」
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瞧了幾秒鐘,那男人放開手,蹺起二郎腿望著她。「我是來接妳 回家的。」
「回家?」艾琳完全摸不著頭緒的喃喃自語。「回家,我的家在哪裡呢?你跟我又 有什麼關係呢?」
那男人沒有做聲地走了出去,護士立即抱著一大袋的衣服走了進來,細心的為艾琳 換穿便服。
「文小姐,醫生已經為妳開了藥,查斯特先生會為妳解釋使用方法,還有我剛也替 妳辦好掛號,在下次到診之前,如果身體有任何不適,請隨時到醫院接受檢查。」
「對不起,請問妳知道我的家在哪裡嗎?」怯生生的停下腳步,艾琳困惑的問道: 「因為我完全想不出來!」
「咦,剛才查斯特先生……噢,可能是受到失憶症的影響,所以妳沒認出他。沒關 系的,我相信在愛情的滋潤之下,妳一定會很快的恢復詛憶,好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扶著艾琳走下來,護士親切的問道。
「我……妳是說剛才的那個人……」艾琳詫異叫道。
「他就是文笙.查斯特先生,也就是妳的未婚夫。」
「未婚大……」艾琳疑惑的咬著下唇,奇怪,如果他是我的未婚大,為什麼我對他 一丁點兒印象都沒有?
「是啊,噢,查斯特先生,艾小姐已經準備好可以出院了。」在見到剛才的那個男 人之後,護士將艾琳交給他,隨即匆匆忙忙離上。
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著,站在高大的文笙身旁,約莫五呎五高度的艾琳,更顯得嬌 小脆弱。她偷偷自眼尾打量著全身高級合身西裝打扮的文笙,一不小心和他四眼相交, 她渾身不自在的低下頭。
「我的車就停在外面,需要我去推輪椅嗎?」他攙扶著艾琳,輕聲地問她。
「呃,不用了,我還可以走。」艾琳生疏而禮貌的說完,兩個人又陷入沉默之中。
文笙並沒有再說什麼,他扶著艾琳走到車旁,把她安置在駕駛座旁,自己再鑽進車 裡,以熟練的手法,將車倒出停車場大門。
尷尬的氣氛一直籠罩在艾琳心頭,她不時轉過頭去,欲言又止的想了半天,但總是 找不出任何可說的話,只得怏怏的閉上嘴巴,坐在一旁發呆。
天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什麼都想不起來?而他……他是我的未婚夫?
可是我卻一點兒印象也沒有!腦海中空空洞洞的,連要問也不知從何問起,到底我 該怎麼找出我所缺乏的答案。
窗外連綿翠綠的草原和一問間特殊風味的房子引起她的注意,她嘗試著想從這些景 物中找到些自己所能記起的蛛絲馬跡,但卻無奈的發現是全然的陌生。
「祖母正在等著妳,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告訴我。」迷戀地看著那條蜿蜒如畫的 小路,艾琳過了好一會兒才察覺他是在跟自己說話,慌慌張張的回過頭望著他。
窗外此時揚起一陣風,將艾琳的長髮全吹拂到文笙臉上,她靦眺地想將髮束攏,但 包著厚厚紗布的手卻使不上力,令她尷尬不已。
停下車,文笙在艾琳還反應不過來前,已掏出胸前口袋中的領巾,輕巧地為她紮好 頭髮。
「謝謝你。」抿抿唇,艾琳紅著臉地道謝。
「沒什麼。」文笙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熟練地重新讓車起步,按下個小小的遙控器 ,那扇精美的雕花鐵門,立刻無聲無息自中間向兩旁滑開。「琳,歡迎來到幸運堡,這 裡就是妳以後的家。」
聽到他的話,艾琳更是充滿好奇地觀察著四周的景致。時序剛進人孟夏,沿著車子 正行駛著的道路,往前一線兩旁都是綠油油的參大樹林,遠遠的可以看到路的盡頭在座 不小的噴泉,正有律韻地噴灑著時高時低的水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