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老婆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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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他只覺從頭到腳冷透,寒颼颼。她竟然早就準備好文件。

  她不肯原諒他?這就是她想要的結局?連一個悔過彌補的機會也不給他?

  而他只能接受嗎?

  他咬牙盯著照片,再次輸入訊息。

  「我們談一談,好嗎?」

  五分鐘後,兩人在凌晨寂靜的走廊上,面對面。

  單南荻默默凝視妻子,她秀顏憔悴、神色疲憊,原本瑩如水晶的眼眸變得浮腫……都是因為他。相對於七日前溫存繾綣,七日後,她遙遠疏冷的神情令他格外刻骨銘心。

  他原本準備好一番懺悔,全都出不了口,他期待在她神情裡看見一點原諒的可能,卻只看見他令她多麼傷痛,他眸光一黯,愧然地沉默了。

  「不是要和我談?怎麼不說話?」柏千菡先沉不住氣。

  他勉強另覓開場白。「你……想起多少事情?」

  「大學時代,新婚蜜月,我們已分房數年,中間幾年想不起來……家裡的大型衣帽間,是我找人設計的,那些衣服是我為了填補內心空虛,胡亂採購的結果……」不是他的疼愛,是她的自暴自棄。

  「花的也不是你的錢,我對數字和金融很有天分,進股市廝殺比炒菜還快,而這樣口袋滿滿的我,其實比你更早就動了離婚的念頭。」她幽幽地嘲弄。「我們算是扯平了。我想起的夠不夠多?」

  「我們為什麼分房睡的原因,你也想起來了?」原來,她早就想離開他?他令她那麼……難以面對嗎?他悵然,胸膛填滿失望的落寞。

  「沒有。反正都要離婚了,睡在哪裡也不重要。」

  所以,她並未想起最重要的關鍵,單南荻稍稍感到一絲寬心的慶幸。

  「那個女人是誰?」思及那張猜測想像的面孔,柏千菡只覺渾身似火。

  「她不重要,我和她已經結束了。」

  「她問起我時,你也是這樣回答她嗎?」

  他一時被逼問得口拙,是了,這才是真正的柏千菡,尊貴淡然、卻總是犀利地直攻要害的柏家小公主,他定定地直視她。「我和她確實結束了,而你,我永遠也不會放開你。」

  這話令她心窩泛起漣漪,但她神色毫無變化。「你什麼時候和她結束的?」

  「大約一周前,我和她談清楚了。」他對蔣棻很抱歉,但無論她如何吵鬧,他心意已決。

  「一周前?」她幽喃。「所以車禍後這四個月,你時時刻刻、心心唸唸的,依然是和我離婚?」

  當他悉心照顧傷後的她,講述他們相戀的情懷時,他真正想的都是如何擺脫她?甚至那晚與她親熱時,他想的其實是另一個女人?心碎得徹底,她滿懷破碎的感情,完全沒了追究的力氣。

  連愛他的力氣都不再有,因為他連一點讓她留戀的勇氣,都不給她。

  「不,我……」他狼狽。「一開始的確想過,但後來沒有……」這樣薄弱的辯解,跟承認沒有兩樣。看見她眼底淚花後,他噤聲。現在的解釋都是多餘,都是在凌遲她。

  「她哪裡比我好?」似乎每個女人都會問這一句,她也無法不充滿妒意地問:「比我漂亮?比我有氣質?她哪一點吸引你?她有什麼我沒有的?」

  「她……其實沒你漂亮,但那時我們的關係很緊張,我跟她相處輕鬆愉快、沒有壓力,所以——」

  「所以我對你而言,只是個光鮮好看的負擔?你的感情早就不在我身上,是不是?你吻過那個女人嗎?你跟她上過床嗎?上過幾次?你跟她——」

  「小千,你別鑽牛角尖,好嗎?」他上前,握住她雙肩,語氣哀求。「我做錯了,你絕對有權罵我、怪我、氣我,但你別追究那些細節,這樣對事情沒有幫助——」

  「怎會沒有幫助?這些讓我更加確定,我們為何要離婚。」

  他倒抽口氣,執拗道:「我不離婚!我還愛你——」

  「你怎樣愛我?是一面和別的女人出軌、一面想我那樣的愛,還是這四個月來哄我和你同房,卻仍盤算著離婚的愛?」她輕聲笑了,像車禍前數分鐘,令他永生難忘的,諷刺而絕望的微笑。「你的愛,讓我噁心想吐。」

  他臉色蒼白,無話可說。

  「你其實沒有失憶,對不對?」他對車禍經過瞭然於胸,再對照他先前言行,事實已昭然若揭。

  他無言搖頭。

  又是一個欺騙。她只覺麻木,絕望疲睏,已無心力追究。

  「我只有一件事不明白,既然你已經和我提過離婚,那這四個月在拖延什麼?是不是看失憶的我變得這麼喜歡你,對你這麼熱情,像小狗般黏著你的模樣很有趣,你想多欣賞幾天?」

  「當然不是……」是省悟得太遲的強烈情感將他留在她身邊,但她尖銳的態度讓他一個字也無法表達。「要是我不假裝忘記,就再也沒有待在你身邊的借口了。」

  她眸光一顫,急促的呼吸變得更急促,卻也稍稍柔軟了。

  「小千,你沒有完全想起過去,但這四個月來的每一天,你都是用自己的雙眼在看,都是親身在感受,我對你的感情……就沒有一點意義嗎?你真的無動於衷嗎?」

  他神情懊悔,他懇求的眸光有割捨不了的深情,他哀求她再給他一次機會,她為此輕顫,怎會無動於衷?

  她還記得那一夜,與他凝視彼此的感覺,她忘不了他柔情似水的凝睇,他呵護她的溫柔,她相信他當時是愛她的,她亦然……

  美眸湧入刺痛的淚,兩度酸楚泫然都不是因為憤恨,是因為斷不了對他的情悸。

  「但我絕不原諒外遇,單南荻。」她輕喃他名字的語氣,意味徹底決裂。

  「我不離婚。」言語或懇求皆已無用,只剩執著的戀給他勇氣,頑抗到底。

  「我們會離婚的。」她柔唇揚起不帶感情的微弧。她不哭,不在他面前哭,公主在傷痛至極時不會哭,她只會將傷痛化為反擊的力量。

  「七天之內,你就會在我面前跪下來,求我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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