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她狠抽口氣,沒想到他會這麼早來公司。
「這就是你的工作態度?太叫我失望了。」
將她的辭呈放下,他拍了拍西裝褲上的縐折,雙手插進西裝褲口袋,朝她走近,瞬也不瞬地盯著她。「而且用這種方式來逃避我,你認為我會批准嗎?」
「我沒有逃避你。」
她撇開臉,不讓他看穿自己的心虛。「只是工作得累了、倦了,想休息一陣子自我充電,希望總裁能高抬貴手。」
「沒問題。」
他扯開邪魅的笑,大方地應允她的請求。「既然想休息就休息吧,累壞了我會心疼的。」
她閉了閉眼,感覺心口裂開一道傷痕,隱隱抽痛。
「謝謝總裁。」
瞧吧!他如此輕易就批准了她的辭呈,叫她如何能相信他的真心?或許這一切真的只是他大老闆心血來潮,玩玩罷了……
「應該的。」他突然拉起她的手,刻不容緩地往辦公室外走。
「總裁?」
她愣住,抗拒著他的拉扯。
「我說過別再叫我總裁!」
他微慍地停下腳步,轉過身,凶狠地瞪著她。
「那……雷先生,請問你要帶我到哪兒去?」她乖順地換了個稱謂。
「你不是要休息?那我就讓你休息個夠。」他瞇了瞇眼,聽到她喊出來的新稱謂,更不爽了。
「我們馬上去公證結婚,從今天開始我養你,你天天都可以休息。」
「你瘋了!」
她錯愕地瞠大雙眸,不敢相信他會做出這麼衝動的決定。
結婚耶!是一輩子的大事,他怎能如此草率地就下決定?
「對,我是瘋了,被你逼瘋的!」
他是誰?人人眼中的黃金單身漢雷焰霆耶!誰不想和他攀親托熟,就她夏韻嵐不屑一顧,不斷地想逃離他!
「我不要!」
他可以瘋狂,但她不能隨之起舞,這件事總要有個人保持理智,而她願意擔任那個角色。
「不要?」
他徹底被激怒了,譏諷的質問道:「在經過那夜後,你真能這麼乾脆地拍拍屁股走人?你到底是用什麼心態跟我上床的?」
「那只是……意外,請總裁別放在心上。」她抿緊唇,企圖說服自己也說服他。
「對!一切都是意外!」
他火大地將她拉回總裁辦公室,甩上門,伸手拉下玻璃窗上的百葉窗簾,將兩人與外界隔絕。「你意外地走進我的生命,意外地讓我愛上你,然後又意外地想一聲不響的離開?」
「我……」
她退了一大步,難過得心如刀割。「我很抱歉。」
她也不想離開他啊!
但她和他的差距猶如鴻溝,若不是意外地在夜店遇上他,不自量力地對他有了情愫,他倆永遠只會是兩條並行線,沒有交集的可能,他怎能說這一切不能歸咎於意外?
「抱歉個屁!」
他氣到連不雅的文字都飆出來了,用力地攫住她的肩,力氣大到令她皺眉,眼眶泛紅。「收起你的抱歉,我承擔不起!」
她咬住紅唇,委屈的淚控制不住的滑落。
「哭什麼?」
他瞪她,想哭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毫無道理地對她動心動情,用盡心思等她、尋她,疼她、寵她,結果卻換來她一句意外,意外什麼,欣喜地發現她一直在自己身邊,正想好好地他才是委屈的那一方啊!
更可惡的是,她這樣傷害他的真心,他竟還會為了她的淚而心疼,真是見鬼的自找罪受!
「你放過我吧……」她吸了吸鼻子,咬牙請求。
她可以放任自己的情感,貪戀地留在他身邊,可一旦等到他對自己的新鮮感消失再移情別戀,她會更痛苦,還寧可現在就割捨對他的情愛,免得之後陷得太深,傷得更重。
「休想!」
他抬起她的下顎,猙獰地鎖住她的淚眼。「那個晚上,我沒有做任何安全措施,誰曉得現在你的肚子裡,有沒有留下我的種?我怎能讓你帶著我的孩子到處亂跑?!」
她的心臟凝縮了下,全身止不住地發顫。「不!不可能那麼巧的!」
「誰知道?」
氣死!這女人就是想氣死他就對了!
「如果真的有了,我保證一定會通知你,你先讓我走好不好?」她反手抓住他的手臂,輕泣請求。
雷焰霆凝著她,感覺自己心痛到幾近休克。
「你就這麼想離開我?」她怎能如此輕易就說出這般傷人的話語,難道她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她低頭輕顫,違背心意地輕點了下頭。
「好,很好……」
原來一顆心痛到極致就是這種感覺,他今天算是領教到她的絕情了。「那從今天開始,你搬到頂樓,等確定你沒有懷孕後,我就放你走。」
第9章(1)
整個「雷霆金控」的員工都知道,公司頂樓有雷焰霆私人的住處,卻鮮少有人能踏進那神秘的區域,除非得到雷焰霆的允許。
從遞出辭呈的那天開始,夏韻嵐便帶著簡單的行李住進頂樓,加上工作的關係,和雷焰霆等於是二十四小時綁在一起。
天天碰面卻不再觸碰彼此,這氛圍折磨著她,也同時折磨著他。
夏韻嵐一如往常,將公事處理得井井有條,只是清秀的小臉越來越憔悴,像朵逐漸凋零的花朵,且一下了班就躲進頂樓的客房,擺明了在逃避雷焰霆。
而雷焰霆則是因她毫無理由的閃躲而氣惱,他沒命的工作,加班加班再加班,連帶拖累了所有員工,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所有人都累到快倒下了。
「你們兩個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幹麼弄得整個公司雞飛狗跳的?」終於,蔣羿鴻受不了了,第一個跳出來反彈。
蔣羿鴻死拖活拖地將雷焰霆拖到夜店喝酒,一方面讓雷焰霆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另一方面順便讓他吐吐苦水,就他的猜測,九成九和小秘書夏韻嵐脫不了關係。
「你想太多了。」
雷焰霆以杯就口,把濃烈的烈酒當開水一樣猛灌。
「最好是我想太多。」
蔣羿鴻輕哼了聲,壓根兒不信他的謊言。「我認識你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曾幾何時看你這麼反常過?這種謊你拿去騙別人或許還行得通,騙我,門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