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舒玉穠又撒嬌,軟軟地倒回他懷裡,還像毛毛蟲似地蠕動著與他貼得更緊。
舒令剴突然身體一僵,還閉著眼演毛毛蟲的舒玉穠聽到他的抽氣聲,不解地睜開眼。
「穠穠,你去把內衣穿上。」他別開眼,逼自己把注意力栘回書本上,斯文的俊顏上卻一片潮紅。
「可是要睡覺丁耶,穿著睡覺好悶。」
舒令剴這會兒連耳朵都紅了,「你該回你自己房間去睡了,總不能老是往我這邊跑。」
舒玉穠受傷地看著他,「你也跟臭昏君一樣,他不准我跑來找你,你也不准我來……」
她的話卻讓舒令剴一凜。父親已經注意到了啊!那麼他們能如此親密相處的日子也不多了,他在心裡歎氣。
「父親的顧慮是對的,你不應該任何事都要跟他唱反調,至少這件事他說的沒錯。」他雖然寵她,但不代表不會糾正她,穠穠從來不聽父親的話,那就只有由他來扮演好兄長的角色了,大多數時候穠穠是聽話的,只有少數時候他會屈服在她的撒嬌和自己的心軟之下。
聽見他的回答,舒玉穠更難過了,「你就這麼嫌棄我……」
「我不是嫌棄你,穠穠,你已經是大人了,我是男人而你是女人,不能像以前一樣那麼隨便,會被別人說話的。」他依然耐心地好言勸解。
我是男人而你是女人……
不知為何,這句話在她心裡掀起了微妙的騷動,她厘不清,而眼前有更重要的「權益」必須爭取到底。
「我如果把內衣穿上,就可以留下來?」她退而求其次。
舒令剴沉默了,好半晌才歎氣道:「你總有一天要學會一個人。」
「我不要……」她噘起小嘴,又擺出可憐兮兮的模樣。「我不管,我不要嘛!」她直接推倒哥哥,整個人像無尾熊一樣,巴住他不放。
舒令剴向後仰倒,只覺頭昏眼花,這妮子力氣真不小,他現在有點明白為什麼之前那位男同學會斷三根肋骨了。
「穠……」一他呻吟著開口,卻發現小妮子抱著他,小臉埋在他胸口嗚咽著,而他胸前的衣襟已濕了一片。
「穠穠。」他歎氣。
「嗚嗚嗚……」舒玉穠也不怕被笑話了,哭得更大聲,更淒慘。
哎,如果人人都有無法抵禦的死穴,那他的死穴就是舒玉穠的眼淚,再怎麼堅持防守,也只能舉雙手投降。
舒令剴遲疑了一秒,雙手仍是圈住了舒玉穠,將她抱在懷裡的感覺是那麼美好,不只是因為體溫相貼,還有心裡的踏實感,什麼也比不上啊!
但,他們還能擁有這些到什麼時候呢?舒令剴拍了拍小妮子因為抽噎而一顫一顫的背脊,下巴貼著她的發頂。
「別哭了,我不趕你就是了。」唉……
舒玉穠抬起頭來,臉上又是鼻涕又是淚水的,看得舒令剴好笑又心疼,伸手抽了面紙來替她擦臉。
「真的不趕了?」
「嗯。」
「以後都不趕?」
舒令剴擦拭的動作停了停,半晌沒再開口。
他的沉默讓舒玉穠難過極了,豆大的淚珠又一顆顆滾落。
「我知道……」她垂下頭,咬住唇,看得舒令剴心裡更難受了。「以後你要文女朋友,我就不可以一直黏著你……」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但她不懂,為什麼她不能和哥哥在一起?
舒令剴愣住了,沒料到她會這麼想,「這跟我會不會交女朋友無關,而且就算我交了女朋友,穠穠還是我最重要的人。」曾幾何時,他最重要的人不再是母親,反倒是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而這麼坦白地把話說出口,為什麼又讓他的心裡有種奇妙的忐忑與緊張?就好像……
好像坦承了一件不能對人訴說的秘密那般。
舒玉穠抬起頭,眨著淚眸,「真的嗎?」她真的是哥哥最重要的人?她突然覺得好開心啊!
「真的。」見舒玉穠笑了,那些怪異的不安反倒是其次了。「別再胡思亂想,快去睡覺吧!」而他則需要冷靜冷靜。
好不容易能留下來,舒玉穠當然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她雙手抱住舒令剴,要說有什麼是她到世界末日也戒不掉的,一定是想親近哥哥,想對哥哥撒嬌的渴望吧!她軟語道:「讓人家再陪你一下下就好。」
聽見她用這麼可憐兮兮的語調乞求著,舒令剴怎麼拒絕得了?哪怕渾身燥熱,不知何時深埋的奇妙曖昧終於成熟,破土而出,他仍然無法拒絕她。
舒玉穠真希望哥哥永遠只屬於她,但她明白,這樣的想法很自私。
她十四歲的生命裡,第一次感受到無奈,想歎氣,人說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其實是因為離開了天真無邪的歲月,初嘗愁滋味,才會那麼輕易感傷吧?
第5章(1)
是逃避,或者假裝逃避?他們都已經步入青春期,舒玉穠的初潮來臨,舒令剴也越來越有成熟男人的模樣了,捨不得放手,於是閉著眼任懵懂的愛慾在禁忌邊緣遊走。
舒玉穠習慣在睡前聽哥哥在耳邊唱著「夜玫瑰」,習慣與他相擁而眠,明明被所有人制止,但她偏要躲過大人們的耳目偷偷潛入他房間。
好像什麼都沒發生,又似乎隱約有些什麼正在發生。
午夜時分,他們彼此的夢境彷彿相連,舒玉穠夢見自己赤\\\\\\\\裸地跨騎在翻騰的海底蛟龍背上,隨著波濤起伏潛入海裡,她抱住身下漸漸變得昂藏的體魄,浪潮打來,她的身體隨之擺動,更加緊緊地、緊緊地纏住身下忽然幻化為男人的軀體,因為一旦被浪潮分開,強烈的孤獨與空虛必然會將她淹沒。
而夢境之外,少年成熟的yu\\望抵著少女尚未被探索的愛\\\\\\\\欲秘境,隔著一道又一道的防線,卻還是彼此呼應著,在夢境裡,在現實裡,不自覺地隨著原始的律動自我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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