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難捨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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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她應該有更好的選擇,更好的歸宿,這是他如今唯一的希望。

  倒在舒玉穠身邊的男人,光從外形與衣著就能看出他條件很好,如果不是舒玉穠心裡認可的,她也不會把他帶進山莊來吧?雖然不願承認,但是看著男人俊美的側臉,舒令剴心裡的自卑與痛苦幾乎令他想拔腿逃開。

  可春寒料峭,他放心下下舒玉穠,終究來到她身邊,決定至少把她帶到安全的地方等她清醒。

  伸手輕攏她頰邊的發,舒令剴才發覺自己在顫抖。

  他們曾經是彼此最親密的另一半,五年來卻相隔在天涯的兩端,這一刻的近在咫尺美好得有些殘忍。

  他小心翼翼,難掩癡迷與愛憐,最後才不得不彎身將舒玉穠橫抱而起。

  她還是那麼輕,總是教他皺眉不捨。舒令剴讓她枕著他的肩膀,縝密而溫柔地抱緊她,每一個小動作都顯得那麼珍視而寶貝。

  舒玉穠在深層的夢境中,回到一輩子依戀的所在,卻無所覺;而舒令剴只能抓緊這偷來的每一分每一秒,全心去回味,刻在心版上永世珍藏。

  他抱著心愛的女人,穿過暗藏荊棘的荒蕪花園,走向即使頹敗了依然雄偉壯觀的主宅,夾道的天使雕像幾乎都已毀壞,宅前的噴泉水池裡也只剩雜草。

  主宅結構其實非常堅固,當年是仿古堡的規格而建,足以當成戰爭時的堡壘,只不過兩扇壯年男人才搬得動的大門,現在一扇斜倒著壓住另一扇,地面上全是焦黑的痕跡與裂痕,更不用說原本掛在大廳天花板那盞巨大的水晶吊燈,現在落魄地躺在地面上,整個大廳地板散佈著破碎的水晶玻璃,蜘蛛網掛滿想像得到的任何地方……

  舒令剴靈巧地避過所有障礙,腳步平穩地踩在寬闊的迴旋梯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座主宅幾乎都維持大火之後荒廢的狀態,舒令剴只修復最偏僻的兩間客房供平日使用。不知什麼緣故,老尼爾不太願意接近主宅,所以只要舒令剴想一個人靜一靜,便會到這裡來。

  他將舒玉穠安穩地放在大床上,替她蓋上薄被,命令自己立刻離開,卻忍不住坐在床沿,貪婪地凝望著她的睡顏。

  五年的時間似乎沒有改變她多少,她仍然像他記憶裡那般,蒼白又纖瘦,當年他總是忍不住憐惜她更多,甚至忘記了其實這丫頭一睜開眼就古靈精怪得讓他頭疼。

  難得地,舒令剴的嘴角和眼神都抹上了溫柔的笑意,似是想起過往,那麼甜美,怎能不在想起時瞼上掛著笑?

  他忘情地,像過去那般,守在她恬適的夢境之外,隨著床畔旋轉的八音盒輕輕哼起「夜玫瑰」,一手與她柔荑交握,雙眼下曾稍離床上的人兒。

  要如何讓時光的羽箭靜止在破空的剎那?

  有沒有一種代價,能令世界倒轉,讓四季逆行?

  他願付出他的所有,即使要萬劫不復也無所謂。世人都傻,明知不可能,也總是這麼想著,想著如果有那麼一天……

  但他的期待,卻連蒼天也給不了答案。

  唱到了盡頭的八音盒被逆轉,日已西沉,夜風吹進門扉傾倒的大宅,蒙塵的水晶吊燈上,水晶珠子輕輕晃動,彷彿訴說著,遙遠的當年,它曾經高高在上,看盡這座晚景淒涼的山莊曾有的風光……

  *****

  小型交響樂團佔據廳內一角,女伶花稍的轉音幾次峰迴路轉後,飆高直達雲霄,太廳裡掌聲雷動,連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燈也輕輕戰慄起來,成千上百顆透明無瑕的水晶珠子比鑽石更耀眼。

  灰色石英地板像銀鏡般光可鑒人,大門口站了一排傭人,開啟的門扉像兩名巨大的武士,左右而立。

  各家的長型禮車由大道駛來,繞過噴泉,停在台階前,讓每一位貴客直接踏著長毯進入大宅。

  那是蔚藍山莊主人獨生女的訂婚宴。

  夜色下,整座蔚藍山莊燈火通明,花園裡的白玫瑰在庭園照明燈下嬌艷欲滴,夜風襲來,百花震顫,低語著它們偷偷窺視的秘密。

  「哥……」女人攀附著男人強壯的胸膛,包裹在粉色小禮服下的嬌軀像熟透的蜜桃般誘人。

  男人西裝筆挺,倚著穿廊的希臘式廊柱,月光將他們藏在陰影之中。

  「你該回去丁,客人都在等你。」他低語,表情被黑暗遮掩。

  女人氣惱他的無動於衷,勾住他的頸項逼他彎下身,小嘴吻住他的。

  無數次,他們曾經躲著家人,躲著那些討人厭的眼線,就這麼在兩人的小世界裡吻得渾然忘我。

  不僅僅是牽絆,還有著恨不能合而為一的空虛與缺憾。

  「穠穠……」男人喉嚨深處逸出一聲呻吟,喊著妹妹與情人的嗓音像烈酒般醉人。

  他的體溫因她的誘引而沸騰,西裝下的肌肉緊繃著,熾熱的yu\\望抵著她。

  不遠處人聲雜沓,他們不得不結束這個似要至死方休的吻。舒玉穠主動牽起他的手,悄悄地離開穿廊,她熟稔地穿越花園與花房,找到群樹與涼亭遮蔽是的隱密所在。

  望著兩人交握的手,那細白的柔荑堅定地牢牢握住他的,他明白他心愛的女人總是毫不掩飾對他的深情,而他呢?

  「我們離開這裡吧。」舒令剴終於說出了真心話,反手將她的柔荑包覆在掌中。「離開蔚藍山莊。」

  舒玉穠笑開了,雙手圈住他的頸項,又湊上紅唇調皮地挑逗著已經快要為她失去理智的情人,妖嬈的身軀一下又一下地蹭著他昂藏的體魄。

  「穠穠……」舒令剴頭大地呻吟。

  「你以前不是都無所謂嗎?」那時候不是都任她像無尾熊一樣抱著他蹭呀蹭。還矜持得像貞節烈男一樣,咬緊了牙堅持不肯朝她這只主動送上門的小肥手撲過來?

  但那是在她末成年以前!舒令剴瞇起眼,覺得這丫頭實在欠教訓,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一手拉扯著她的晚禮服,接著將熾熱的大掌伸進低胸禮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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