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謝謝你了。」昨晚她睡死了,不知道他有沒有趁火打劫?
「不客氣。昨晚跟你抱在一起睡很有意思,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希望還有下次。」不知怎地,他就是喜歡逗她生氣,看她齜牙咧嘴的模樣。
「你別想!絕不會有下次!」她臉色陰沉地問:「我問你,我睡著時,你有沒有不規矩?」
「我不是那種乘人之危的人。」
他沒碰她一根寒毛,她應該感到高興,可是她心中卻感到失落。
身為一個女人,她算是失敗的了——半裸著身體和男人抱在一起睡,竟引不起他的慾望。
他大概很愛很愛他女朋友,所以才會對別的女人不屑一顧。
忽然間,前方的地平線浮出一團黑褐色的煙雲。
「那是什麼?」楚歌皺著眉頭。在這沙漠之上,絕不可能是失火。但若不是失火,何以令人有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呢?
「那是沙漠風暴來臨的前兆。」廉星樵告訴她。
該往什麼地方躲過這場沙暴呢?如果不快想辦法,人和駱駝都會被沙埋掉。由於沙丘上和沙丘下都很危險,於是他向地勢較平坦的地方去。
「快跟我來!」
不到一分鐘,果然刮起狂風,滿天飛舞著黃色的沙石,頻頻打在他們身上及臉上。
「快下來!」他飛快躍下自己的駱駝,然後拉住她的駱駝。
她下駱駝後,他從鞍上解下一條毯子將兩人蓋住。而駱駝們背對著風沙,垂下細長的脖子,合上眼睛。
雖然有用毯子蓋住,但可能是因為蓋得不密,風沙鑽了進來,霎時咳嗽聲四起。
「我不能呼吸了……」被蒙在毛毯下,她幾乎快透不過氣了。
「別亂動,女人!」他趕忙按著她扭動的身軀。
「我要出去拿我的呼吸器,我的呼吸道不好。」
「呼吸有問題還來沙漠!」她若不是女人,他現在就勒死她。
「來都已經來了,你就不要再罵我了。」她囁嚅的說,「怎麼辦?我好難受。」
「你走出去,泥沙會塞住你的鼻子,嗆著你的嘴巴,準死無疑。你忍耐一下。」
「要忍耐多久?」
「不知道,快則三、五分鐘,慢則三十分鐘。」
「三十分鐘!我沒辦法忍那麼久……」她像離開水的金魚一樣,大口吸氣吐氣。
廉星樵想了一下,「看來只有這個方法……」說完,他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瓣。
這個吻來得太快,帶點兒粗魯和野蠻,又有一點兒溫柔和細膩,楚歌根本來不及防備,只能驚愕地眨眨眼。
然而,更令楚歌驚訝的是,自己竟本能地回應著他的吻,彷彿這是她期待已久的一吻。
眼前一片迷濛,於是她閉上雙眼,但當他的手揉捏她的胸部時,她知道該停止了。
她用雙手推開他的胸膛,喘息地看著他,「你為什麼吻我?」
「為了移轉你的注意力,你看,我不是讓你忘了呼吸困難的事?」
只是這樣而已——「這方法太爛了!」
他揚揚眉,「是嗎?我覺得你蠻陶醉的。」
「我哪有!」她矢口否認。
「沒有嗎?我可以再為你示範一次。」他故意把嘴唇噘得像章魚嘴。
楚歌瞪著廉星樵的嘴,好像上頭佈滿某種怪異危險的傳染病毒。「你不要過來!」
他輕笑一聲,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你確定真的不要再來第二次嗎?」
「非常確定。」
「你這張甜美的小嘴很會說謊,」他的手指輕如羽毛地掠過她嘴唇。「而我們都知道,它做了什麼。」
廉星樵嘲弄的態度,讓楚歌好氣而且羞愧,更不要說還有滿心的憤恨了。
她為什麼要回吻他呢?她真想一頭撞死!
這時,風沙停歇了下來,楚歌立刻站起來,衝出毛毯。
她此刻不想看到他可惡的臉!
在廉星樵將捲好的毛毯綁回駱駝身上時,楚歌已騎上駱駝,往沙丘上衝。
才逃沒多遠,她覺得好像踩到一個窟窿,低頭一看,駱駝已經陷進了沙中,不一會兒便被沙的漩渦扯到沙下面去了。
「救命啊!」楚歌扯開喉嚨,雙手不停地往沙地上抓。
廉星樵飛快的跑過來。「不要掙扎,愈掙扎掉下去的速度愈快。」
就算不掙扎,下陷的速度還是很快,一下子沙已到了她的小腿,可憐的駱駝已經滅頂了。
「快點,快想想辦法救我……」沙已經到了她的腿彎!
他需要一個長的、而且不會拉斷的東西,可是現在去哪找?這裡沒樹枝,跑去駱駝那拿繩索恐怕來不及,廉星樵當機立斷,脫下牛仔褲。
「啊!」楚歌不好意思地閉上眼睛。
「你眼睛不張開,怎麼接得到我丟過去的牛仔褲?」
她張開眼睛,發現襯衫的長度蓋住他下半身,看不到不該看的。「你快丟過來1」
他把牛仔褲丟向她,可是楚歌沒抓到。
「你想害死我啊,拜託你丟准一點!」
這女人!要人家救命,口氣還這麼凶!廉星樵撇撇嘴,又丟了過去,這次她抓到了。
拉出楚歌後,廉星樵用訓誡小孩的口吻,「現在知道沙漠危險了吧!」
「知道了。」楚歌無力地癱在沙地上。
第3章(1)
「上來吧。」
廉星樵向楚歌伸出手,意欲幫助她坐上駱駝。
她並沒抓他的手,而是抓他坐的鞍墊,跨上駱駝,坐在他背後。
她的駱駝掉進流沙裡,她也不可能徒步到王陵谷,所以她別無選擇,只有和廉星樵同騎。
她挺直腰坐在廉星樵背後,決定不管如何顛簸,都盡量不要碰到他。
雖然只看到他的後腦勺,但是他那張可惡的臉一直在她眼前浮現,她知道無論她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將它驅走。整個下午她都在想他的吻,以及嘲弄的表情……
她咬咬嘴唇,告訴自己別想了,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要上坡了,抱住我。」他轉頭看她一眼,「不抱也沒關係,掉下去是你家的事。」
她不情願地抱往他的腰,但是身體仍和他保持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