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已嫁給自己,就無法改變一切,時光也無法回到過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邊,安慰她寂寞的心。
娶她本來只是基於保家衛國的責任,如今心坎卻多了許多滋味,他喜歡逗她,故意當著她的面打赤膊睡;想寵她,允許喜歡下廚的她到灶房幫忙做甜點;不忍她因玉珮繩斷了難過,他把自己佩帶多年的瑪瑙鏈子送給她。他想保護她,甘願化為她想去的那個自由之地,讓她安心的依靠著……
姬商紫在迷濛中,看到有個男人在脫衣,記憶才逐漸回籠。
她剛剛對他說了什麼?好像提到要帶著母妃逃……但她很快無法細想了,因為男人上了榻,往她身邊一躺。他想對自己做什麼……
下一刻,她的頭已被他輕輕抬起,以他的手臂為枕。
姬商紫同時看清楚他的表情,原本揪緊不安的心一下變軟、不畏懼他了,而那她枕在頭下的結實手臂,她靠著的厚實胸膛,溫柔盯著她瞧的深俊目,更讓她醉了、融了,舒服的半瞇起眼。
「安心地睡吧,我的王妃。」看她乖順得像隻貓兒,蘭格撫起她的秀髮,嗓音柔和地道。
他低醇好聽的嗓音宛如搖籃曲,姬商紫的心暖烘烘的,睡意襲來,她出於本能地想尋求更多溫暖,窩進了他懷裡,長腿也跨到他腿上去,就這麼安心地緩緩睡去。
蘭格倒抽了口氣,生怕會起反應而動都不敢動。
這一晚,對蘭格來說是個甜蜜的折磨,徹夜未眠。
但對姬商紫來說,是美好的一夜。她睡得極香甜,夢到自己逃進了某個人的懷裡,那懷抱似無邊無際的天包容著她。
紅瑾國王宮
王上病榻前,御醫沮喪地搖頭,柳妃掩面哭泣,太子難受的跑出寢宮,見著他最信任的管丞相無法抑制的紅了眼眶。
「父王他、他快不行了……為什麼父王的病會找不到原因,在一個月月前,父王明明還很健康的,為什麼……」
看著這僅十三歲的稚嫩少年,管司風露出悲傷表情。「臣也很遺憾,可是殿下,你得振作點,你可是王位的第一繼承人……」
「不,我不要,父王不會死的……」太子看似懦弱,沒有大將之風。「我沒辦法當上君王的,我怎麼可能……」
「可以的,聽著,我會幫你的。」管司風露出令人驚愕的銳利眸光,但那眼神一閃而逝,當太子想再看仔細時,他臉上已是他最熟悉不過的和藹神色。「何況,你父王還活著,殿下,我們要抱持著希望啊!」
太子被安慰後,振作起來。「謝謝你,管丞相,我該回去找母妃了,母妃很傷心,我得去安慰她,告訴她,父王絕對會好起來的!」
看著轉身跑開的瘦削背影,管司風唇角不屑地扯高。
傻孩子,你的父王就是被你母妃毒害的啊!
那毒是他找了好久才找到的稀有毒藥--「神仙」,只要滴入飲水或湯裡,三天後毒性就會發作,也因為立是幾乎失傳的毒,御醫很難診斷出的原由,只能判斷是來得兇猛,導致心脈受損,虛弱而死。
王上還會撐多久呢?他可是相當期待當上攝政王,享受玩弄大權的日子!
但在那之前,還有礙眼的絆腳石要清除,以防他出兵攻打金翼皇朝時來妨礙他……
第4章(1)
未時一到,姬商紫像平時一樣到灶房煮些甜湯點心,只是現在要煮的份量變多了,自她在營火慶典上展現廚藝後,有不少士兵總趁休息時間來排隊等點心吃,愛吃甜食的女兵和婢女更不用說了。
今天,她做了花生糕,擺滿整張桌面,灶房裡的人都人手一塊,塞得嘴巴滿是糕點。
「王妃手藝真好!」
「是啊,真好吃!」
姬商紫沒空搭理他們,忙著煮桂花湯圓,然後打開放調味料的木櫃尋找。「加點酒提味會更好,酒呢……」
「這裡還剩一點奶酒,王妃。」蜜兒機靈地遞給她,一邊嚼著花生糕。
姬商紫要伸手拿,卻突然像想到什麼的臉紅喊著,「不行,不能用酒!」
「王妃?」反應是不是太激烈了?
「絕不能用酒!」姬商紫認真正經的重複道,然後轉過身,繼續煮著她的桂花湯圓。
蜜兒只怔了會,便和灶房裡的人一塊在背後偷偷笑。
他們都知道,在前幾天的營火慶典上,王妃與王爺比酒量,醉了之後還大吵大鬧,被王爺強行抱走,這對王妃來說可是奇恥大辱,別說破比較好。
但只有姬商紫知道,不只是喝醉酒在眾人面前醜態百出而已,她在闌格面前,也做了許多不堪啟齒的事啊!
那晚她雖然喝得醉茫茫的,但仍隱約記得自己對他說了母妃的事,還緊緊捉住他的手,像是想依靠他……然後、然後她感覺到溫暖的熱度,彷彿被什麼給安慰了,滿足的鑽進他懷裡。
早上醒來,身旁凹陷的枕頭和溫熱個床榻,都證明她和蘭格一夜同床共枕,她印象中所做的那些事都不是夢,再看到自己身上只穿著單衣,而蜜兒說那不是她更衣的之後,她忍不住尖叫了,變得難以面對蘭格,看到他就會聯想到那晚發生的事。
偏偏蘭格不放過她,每個晚上都要她履行兩人之間的賭約,與她同寢,害她那段害羞的記憶愈來愈深刻,也一改各忙各的生活模式,不但拉著她一塊用餐,還教她到校場看她練兵,以及她每天幫他做甜點宵夜,態度轉變得太大,真讓她無所適從。
奇怪的是,她並不討厭他這般要求她,不討厭他陪她用膳、夜晚與他共寢,他沐浴完身上的味道很好聞,睡在他身邊總讓自己很安心,很想偎向他……
「王妃、王妃……」
蜜兒都不知喊幾聲了,姬商才有反應,但衝口而出的話,卻讓人啼笑皆非。「我說絕不能用酒……」
「不是啦,是王爺來了。」蜜兒憋著笑。
姬商紫尷尬極了,故作鎮定。「他來幹嘛?」說著,她往左一瞥,看到蘭格拿起桌上的花生糕吃,她的心「咚」的一跳,再回過神,蜜兒和灶房裡的人不知什麼時候都離開了,只剩下她和蘭格兩個人,卻反而有種灶房變小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