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蜜兒嚇得跪下,懊悔到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姬商紫跟著跪下,臉色發白,信被她緊擰在手心裡,被汗浸濕了。
老天,這件事是不能傳出去的,卻被皇上聽見了……
蘭昕敏銳的審視起這對主僕,知道她們滿了他事情。
他沒漏聽剛剛房裡的一字一句,姬商紫說蘭格幫她救出她母妃,她母妃受到挾持了嗎?為何六弟給他的回報裡沒提?
更令他介意的是,她的丫鬟說什麼六弟會原諒她,並沒把她當成叛國賊,她是做了什麼事,讓六弟認為她是叛國賊?
蘭昕本性並不多疑,雖然他曾想過姬商紫是蘭司推舉的和親人選,恐有蹊蹺,不過蘭格一句與她無關,加上現在蘭司也死了,他便不作他想。
但現在很明顯的,他們這對夫妻有事瞞他,身為一國之君,牽涉到國家利害之事,就必須嚴查清楚。
「不說嗎?無妨,朕直接去問六弟,他不會對朕說謊的。」蘭昕臉上沒有慍怒,卻透露著非弄清楚前因後果的決心。
不,蘭格會說謊。他會為了保護她,堅決否認她的罪行而犯下欺君之罪!她絕不讓自己的罪禍延到他身上!
姬商紫咬牙迎視皇朝天子,坦誠道:「皇上,我是叛國賊。但這件事跟柏王爺完全無關,他只是想保護我,才沒向皇上稟報的。」
跪在地上的蜜兒聽到她的話,忍不住摀住嘴哭了起來。
聽到那哭聲,姬商紫背挺得更直,等待皇上的下一句盤問。
蘭昕大感意外。她竟能無所畏懼地直視他,承認自己犯的罪,還大不敬的直稱我,恐怕她是愛慘了蘭格,怕他怪罪於他,什麼都不顧了吧。
姑且聽聽她怎麼說吧。「別急著替蘭格說話,朕不會不明就裡怪罪他的,你先說說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全都說出來,不准再有隱瞞。」
聽到這話,姬商紫當然是鉅細靡遺的道出,不敢有隱瞞。「--最後,我選擇在紅豆湯裡放迷藥,然後後來打翻了湯,沒讓他喝下去,但是,我還是做錯了……皇上,有意叛國的人是我,王爺只是想保護我罷了,請皇上治我一個人的罪就好了!」她磕頭道。
一番話聽完,蘭昕居高臨下審視著她抵著地面的頭,臉上帶有不明笑意。
「抬起頭吧,朕要宣佈對你的懲處……」
蘭格原本預計把手上的軍務處理好,再去驛站接妻子的,卻先接到皇上的諭令,說會帶著他的王妃一起到軍營來,他便安心留在軍營候著,然而兩日後,皇上是來了,他卻沒看到妻子的芳蹤……該不是她的馬車一點到吧?
「六弟是在找什麼嗎?」看到蘭格急切地往他後方望,蘭昕明知故問。
蘭格毫不掩飾他思妻心切的情緒,直接問道:「皇上,內人還沒到嗎?」
蘭昕摸摸下巴,一臉深意道:「本來朕是打算帶著她一塊來的,但臨時出了點事。」
蘭格急切問道:「商紫她身體有恙嗎?!」她懷著他的孩子,他只想到這件事。
蘭昕沒有正面回答,反而意味深長地說:「六弟,你怎麼能瞞著朕呢?」
瞞?蘭格聽不太懂,眉宇間有了困惑的皺褶。「皇上是指……」
蘭昕語氣一重,充滿著君王的威嚴。「紫鳶公主聽從蘭司唆使,欲對你施用迷藥,讓你無法出兵,這可是叛國罪。」
叛國罪這三個字無預警地貫入蘭格耳裡,他倒抽了口氣,臉色轉為凝重,整個人像是被巨大的陰影給重重壓著。
怎麼會?皇上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商紫知道這事的嚴重性,萬萬不可能主動告知皇上的,就算她的婢女知情,也不可能出賣她,肯定是皇上到驛站時,發生了什麼事……
「朕會知道,那是因為在驛站時經過你的王妃房間,聽到她和婢女說的一些話,朕覺得有異便審了她,她也招了。」蘭昕炯炯有神的眸審視起蘭格。「六弟,你明明告訴朕,她跟蘭司沒關係的。」
第9章(2)
蘭格背脊發汗。恐怕商紫是讀了他的信,才和婢女有這樣的對話。當下他果斷地為她求情,「皇上,蘭司捉了內人的母妃,內人才不得不……不對,她最後打翻了那碗下藥的湯,並未讓我喝下,阻止我出兵,所以,她沒有真的背叛皇朝……」
「紫鳶公主固然情有可原,但,在她決定下藥時,就是圯了叛國之心,朕不能不追究她的罪。」
見皇上鐵了心要懲處妻子,蘭格「砰」地一聲屈膝下跪。「皇上,要追究的話,請降罪於我,內人她有身孕了,禁不起牢獄之苦的。」
蘭昕挑眉,「六弟,別忘了你對朕也有欺瞞之罪,現在又說要替紫鳶公主受罰,分明是在藐視朕的權威,更是罪上一等!」
「如果皇上願意寬恕內人,臣再罪加幾等都無所謂!請皇上看在內人肚子裡懷著皇室血脈的份上,答應臣的請求吧!」蘭格縱是下跪,也是不卑不亢,抬頭迎視皇上,沒有一絲退縮。
蘭昕搖了搖頭,忍俊不住地笑了。「你們夫妻還真像,都一個傻勁地想替對方頂罪!」
商紫要替他頂罪?蘭格只留意到這句話,心疼著妻子的傻,完全忽略皇上的笑聲有多清朗,表情又多溫和,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要嚴辦他們夫妻倆。
「朕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看在六弟求我的份上,朕本是可以讓一步的,可是來不及了,朕已經在昨天將公主遣回京城,現在正在路途中吧。」
蘭昕正經八百地說,演得太過刻意,蘭格要是冷靜點,肯定能發現古怪之處,偏偏他一顆心都繫在妻子身上,慌了。
「皇上,你把內人送到京城的哪?」
蘭昕神秘地笑了,「犯了罪,會送到哪呢?」
蘭格在快馬加鞭、日夜趕路之下,在七日內趕到京城。這樣日夜兼程的趕對對他來說不算什麼,每次征戰,在野外餐風宿露半個月到三、四個月是常有的事,但,這一回他卻感到身心疲憊,因為每多花一寸光陰在路上,他就怕妻子在牢裡多吃了一點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