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格等待太久,索性也不洗了,當著她的面站起。
當那結實壯碩的男性身軀「嘩啦」一聲破水而出時,姬商紫幾乎是瞠大眼看著,好一會才記得紅著臉別過頭。
天啊,他肩上的疤算什麼,他後背靠近腰那兒有更多的傷疤!但,並不可怕,他體格是這麼健碩優美,添了疤痕反倒更有英雄氣概,讓她忍不住嚥了嚥口水,還有他緊實的臀,他肌理分明的腿……她倒抽了口氣。不能再想了,否則她會更暈啊!
蘭格並不避諱在妻子面前赤身裸體,但他忘了男人的裸身對還是閨女的姬商紫來說太過刺激。
看到她側過身,耳根和頸子都紅了,他直覺得新鮮,拿起布巾擦拭身體的動作故意慢條斯理,想欣賞差窘的妻子久一點。
姬商紫不知他是否穿上衣物,不敢回頭看他一眼。「你、你為什麼要用我洗過的水……」
「你洗過的水挺乾淨的,倒掉太可惜。」邊說,蘭格邊套上褲子,不認為自己做了什麼需要大驚小怪的事。
姬商紫依舊覺得不自在,臉龐因差窘而發熱著。「你以後別這麼做了……還有,也別在帳裡沐浴……」她不想再看到他光著身子了……
她這是在命令他嗎?
蘭格挑眉,停下穿衣的動作走到她面前。「你是要本王到浴間跟士兵一塊沐浴嗎?王妃真不該說這種不像樣的話。這裡是我的寢帳,我高興做什麼就做什麼。」
姬商紫嚇了一跳,因為他此刻露出一片古銅胸膛。她只能極力忽略這件事,把視線聚焦在他臉上,挑他語病道:「對,這是王爺的寢帳,是我冒犯王爺太多,煩請王爺另外撥個帳給我。」
蘭格眼眸一眨也不眨地鎖定她,眸底迸出焰光。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就在觸犯他嗎?「夫妻不同房,是要讓人質疑感情不佳嗎?」
姬商紫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無話可說,看到帳裡只有一張床榻,她急了,略惱地指著鋪在榻下的綠色地毯。「如果你堅持要同房,那你可以打地鋪吧!」她希望他因此選擇分房睡。
蘭格漆黑的眸一瞇。她真大膽,竟敢要他打地鋪?!
他不說話讓姬商紫心頭猛跳,心想自己一定是激怒他了吧,他堂堂一個王爺怎麼可能睡……
「睡地毯也不錯,好,我就睡那。」
姬商紫吃驚著,心裡也著實鬆了口氣。雖然沒達到目的,但幸好他沒生氣,也同意不睡同一張床。
「不過最近夜裡熱,我習慣打赤膊睡。」
剛放鬆的姬商紫又全身緊繃的瞪著他。
對上她的水眸,蘭格勾起深意的笑,「記住,因為你是我的王妃,我才妥協的。」他對她已經釋出最大的善意,她該滿足了。「今晚好好休息吧,明天我陪你逛軍營。」
陪這個字眼他從不曾對女人說過,他滿腦子塞的通常都是軍事公務,但她是他的妻子,他想自己再怎麼忙也都應該撥空陪陪她。
「不用你陪!」姬商紫怒吼道,爬上床榻,拉起薄被。
什麼妥協,說得好像他大人有大量,而她很無理取鬧似的!
「是嗎?」被她拒絕,蘭格沒有一點不快,吹熄油燈,平躺在那不甚柔軟的毯子上,曲起手臂當枕頭。
姬商紫瞪著躺在自己榻下的男人,簡直不敢相信他真的想光著上身睡!
「快睡吧,軍營裡大伙都習慣早睡早起,一大早你就會被吵醒了。」蘭格閉上眼說。
姬商紫已然適應黑暗的眼睛看他睡得那麼怡然自得,鼓起的胸肌充滿力與美,臉又熱了。
她不禁用薄被蒙住頭,滾了兩圈,在心裡哀嚎著,這種日子她要怎麼過啊!她不相信自己真會有習慣看他裸身的一天!
聽到她翻滾的窸窣聲,蘭格睜開眸,像是能聽到她內心的哀嚎,他的唇邊勾起一抹充滿興味的笑。
他這王妃真是又傲又倔又不溫馴聽話,他該讓她徹底學會服從這兩個字怎麼寫。
但不知怎地,她的叛逆、她的挑釁,都讓他胸臆間湧上一股亢奮的熱血,想陪她過幾招。
他開始期待他的婚姻生活了!
姬商紫在軍營住下幾日後,便摸熟蘭格的作息,於是她每天都比他早就寢晚起床,也就不再碰上他沐浴、打赤膊的窘況,加上蘭格白天要處理軍務還有練兵,他們夫妻鮮少有獨處的時候,她日子過得相當悠哉。
只不過,在她發現自己每天能做的只有散步,觀看士兵操練以及看馬兒吃草之後,她突然膩了,覺得這種一成不變的生活很無趣。
不由自主的,腦子就懷念起家鄉,惦記著母妃不知過得好不好,愈想,心裡便愈加難受……她決定找點事情做,讓自己忙碌些,才不會再胡思亂想!
她問了蜜兒,蜜兒在老實回答後,突然明白了主子的用意,慘叫了。
「公主……不,王妃,你不能去灶房啊,這不符合你的身份!」
「不想幫忙就算了,別妨礙我!」姬商紫想做的事,從沒有人擋得了她。她快步朝煮食專用的大帳蓬,豈料來到帳口處,還沒踏入,就看到鍋子、鍋鏟在她面前交錯的飛來飛去。
「我說今天吃烤羊排好,聽我這個大廚的準沒錯。」
「你是大廚?我可是宮中派來的御廚,聽我的,燉牛肉才是最好吃的!」
「御廚又怎樣,廚藝還沒我好,你只紅燒牛脖,大伙都吃膩了!」
「你呢,招牌菜永遠都是烤羊排,一點都沒沒變化!」
接著,又是用鍋子、鍋鏟招呼對方,不夠扔了,還拿其他物品充數,金屬撞擊的「鏗鏘」聲此起彼落。
「阿洪師、阿金師,拜託你們別吵了,要是傳入王爺耳裡少不了又是一頓責罰!」助手阿茂不敢踏入「暗器」紛飛的戰場,遠遠勸著。
「是啊,別吵了,以和為貴嘛!」也是助手的幾個大嬸應和道。
「王妃,這裡好危險,我們快走吧……」怕主子被波及到,蜜兒想拉走她,偏偏主子不動,還大膽的踏入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