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克制住將那副垂頭喪氣的纖細背影給樓進懷中,韓仲謀心事重重的皺起眉。
如果事情真如他所想的一樣,那麼,真正的八王爺么女 就是在他家的這個趙絡,這個讓他又愛又憐的小絡兒……
"該死!"韓仲謀懊惱的暴咒出聲,情緒紊亂到了極點。
難怪耶律齊會認為宮裡的和親女是個冒牌貨,因為真正的正牌貨跟本就不在宋朝, 也不在宮裡 而是在他韓仲謀的家中,難怪她有時會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原來……
如此一來,事情就嚴重了,畢竟,絡兒才是耶律齊真正的去得到手的女人,如果他隱瞞不報,難保遼, 宋之間不會因而興起一場風暴, 再者, 耶律齊與他表面上雖是君臣之名 私下卻也是知己好友 今天他以漢人之身 卻可在遼國有一定的地位 全是耶律齊的賞識所賜。
一個是自己深愛的女人,一個是自己重視的好友,這情與義之間的抉擇 讓韓仲謀不由得掙扎苦惱,深陷在無邊的矛盾中。
不過現在更重要的,是找出這場偷天換日的目的何在,那個被送到宮中的女子跟絡兒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關聯?這會是一場陰謀嗎?
韓仲謀皺起的眉頭,更加的深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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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情,你……你有沒有覺得仲謀最近怪怪的?"趁著小情幫她梳理頭髮的時候,趙絡忍不住詢問,以免是自己多慮。
"呃,有嗎?我覺得很正常呀。"小情佯裝平淡的道:"你想大多了啦。"
其實,她怎麼會沒發現最近韓仲謀對待趙絡的態度明顯的冷淡許多,不過,她可不認為這樣是怪怪的,反而應該說是正常。
"是嗎……"趙絡困惑的沉吟。難道真是自己多心,一切並沒有反常之處?
"好了,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事情嗎?"小情替趙絡將頭髮盤起,退到一旁問。
"喔,沒了,謝謝你。"趙絡坐在椅上側身向她感激的笑笑,對於自己在這裡受到的待遇感到有點兒不好意思,畢竟,她始終是韓仲謀買回來的人。
"沒什麼。"小情聳聳肩,沒有多說什麼,甚至沒有跟她告辭,便逕自轉身走出房門,比起待在這裡無所事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趙絡眨眨眼,模糊的視線讓她無法看清楚小倩臉上的表情,可是卻可以感覺到她那種不耐煩的態度,為什麼 ?
一切怎麼都突然不一樣了?她記得小情一直是個友善又溫柔的女子呀,可為什麼現在的她好像不是十分喜歡跟她在一起似的,言語之間也顯得冷淡許多?
是不是她在不知不覺之中讓小情不高興?改天一定要問問清楚,向她道歉才是。
趙絡邊想邊站起身,循著熟悉的路線走到韓仲謀的書房前,遲疑片刻後,才鼓起勇氣舉起手敲敲門,期待他低沉醇厚的聲音響起。
可過了許久,門內卻依然沒有傳出任何聲響,趙絡失望的嗯噘著唇,本想轉身離開,不過想想,仍不死心的又敲了幾下門。
"叩叩——"敲門聲在空氣中迴盪,就像趙絡提起的心似的,上上下下,在胸腔內沒規則的蹦著。
依然與方才一樣的沉靜,們內並沒有任何的聲音。
原來他不在……
這陣子他似乎常常不在,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連要跟他見上一面,也猶如登天一樣困難。那日的纏綿繾綣猶在眼前,為什麼才短短數日,他對她的態度便改變這麼多?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濃濃的被遺棄感倏地佔據趙絡的每一根神經,她又回復到以往那個每個人都不願意讓她跟的小可憐了。
滾熱的淚珠開始不聽話的在眼眶中打轉,加重視線的模糊,可趙絡也懶得將淚水拭去,就這樣心事重重、漫無目的的反身走著。
凜冽的寒風呼呼的猛往趙絡單薄的衣衫裡鑽,讓她不由得瑟縮一下身子,一個不小心又被路邊的小石給絆了下,踉踉獊獊的差點跌進一旁的池內,狼狽不堪的跌坐在池邊的大石後,粗糙的沙石瞬間擦破她細緻的手掌肌膚,劃出道道的血痕。
趙絡舉起方才用來撐住身子的雙手湊近雙眼看,越發覺問得自己的孤單可憐。那個本來說要照顧她、保護她的男人,現在可知道她不但摔了一大跤 而且還傷痕纍纍嗎?
可惡的仲謀…… 比起手傷,趙絡的心更傷,一個激動,淚水終是滾出眼眶 在冷風中迅速的變冷,刺痛著臉頰,一如她心中的刺痛般。
"你有什麼事嗎?"
突然,男子低沉的聲音在大石的前方響起,是仲謀?趙絡水汪汪的眼珠子倏地閃過一抹喜色,即使心中有諸多的埋怨,不過在聽到他的聲音之後,卻又不爭氣的忘得一乾二淨,真是可憐的女人。
迅速的抹了抹淚水,趙絡將手上的血絲隨意的往裙擺上擦了擦,正打算站起身走出大石子後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卻又讓她驚訝的止住腳步,遲疑的蹲回原地,拉長耳朵聽著石前的對談。
"呃,我、我……"
"小情,你怎麼了?為什麼說話吞吞吐吐的?是不是絡兒發生什麼事?"韓仲謀的心一揪,語氣轉為急切。
他已經特別交代過小情趙絡的眼睛看不清楚,要她多注意點,不要讓她一個人閒晃,以免受傷,可現在小情卻是一個人來找他,難道,真是絡兒有事?!
"不、不是的,不關她的事。"小情一聽到他又提起趙絡,心中不是滋味極了。
韓仲謀蹙起眉,神情轉談道:"那你不是應該要陪著她嗎?"這也是他這陣子放心一個人外出的原因。
"我……我有話要告訴你。"省略任何的敬語,小情直接說道。或許是受到趙絡可以直接稱呼他名字的刺激,她也不願意示弱。
韓仲謀略顯詫異的挑高眉,點頭示意她繼續。他不是個專制的主人,如果小情有話要陳情,他是不會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