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沒時間留在這裡。"趙絡挺直背脊,忍住淚水轉身走開。
而趙纓則一臉訝然的跟在她身後走著,此時古洐也前來和她們會合。發現愛妻的表情,忍不住挑眉詢問她。
趙纓只是淺笑的搖搖頭。她有種感覺,這個小妹已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愛跟在她們身後流淚的小妹,反而像是個堅強的女人。
難道,這跟那個韓仲謀有關,原來所有的古怪都是因為——絡絡在談戀愛呀!
第九章
自從知悉發生在韓仲謀身上的巨變之後,趙絡的眉頭始終緊緊的鎖著,再也沒有以往那種天真無憂的小女孩神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濃得化不開的憂愁盤踞在黛眉之間。
即使八王爺與幾位姐姐的強力詢問,也無法自她的口中得到任何答案。她那雙深邃的黑眸中彷彿正閃著異樣的光芒,靈巧的腦子也不知在打什麼主意,總之,她成了一個讓他們捉摸不清的"女人",天吶,這就是他們的小妹嗎?
"你說,那天你們究竟是看到什麼?聽到什麼?為什麼絡絡一回來之後就像變個人似的,整天悶不吭聲的,真是急死我了。"八王爺刻意的支開那幾個"愛妻,的男子,單獨召集其它的女兒,焦慮的問著趙纓。
趙纓骨碌碌的轉轉眼珠子,聳聳肩道:"照顧她的人都死於非命,而且好像有個人因為窩藏絡絡,所以被關進大牢之中,也難怪她情緒低落。"
"咦?冬兒才說耶律齊在懷疑她是假冒的,怎麼在我們前來這裡的途中又有這麼大的轉變?這麼說,冬兒的身份也已經被拆穿了?"八王爺原本就已經皺起的眉頭,現在更加的朝中心扭在一塊。
"糟糕,冬兒有危險了,咱們也該去探探耶律齊的口風,免得來不及救人。"趙綺焦急的提議,她可不想被春兒捶。
"大姐說得是,現在絡絡已經找著了,就差把冬兒帶出宮,咱們還是速戰速決,免得夜長夢多。"天不怕,地不怕的趙綾也連忙附和,她跟趙綺想的一樣.都怕自己的丫鬟的責罵。"那事情就嚴重了。
趙纓則是頻頻的點頭,舉雙手贊成。
只有八王爺緊鎖雙眉忽然開口問:"纓兒,你說那個被關進天牢的人是誰?"他對這個人一直耿耿於懷,直覺有異樣。
"聽說叫什麼仲謀的,就是他出了那些個絡絡解不開的題目,害絡絡得出關和親的漢士。"趙纓觀察父親逐漸凝重的神情,決定還是將趙絡可能喜歡上人家的猜測給吞進肚中。
"原來是那個臭男人!"八王爺一聽到趙纓的話,開始來回的踱步,"不行,我絕對不答應。"直覺讓他敏感的認為趙絡的失魂落魄絕對與他有關。
"爹,你不答應什麼呀?"趙綺好奇的問。
"我絕不答應絡兒喜歡那個男的。"他堅決的道。
"哎呀,絡絡只是個小孩,怎麼會知道什麼喜不喜歡嘛。"趙綾彷彿忘記她也才大她兩歲,不以為然的笑道。
"是嗎?你們真的覺得我擔心過度嗎?"八王爺停下腳步,期盼的等她們給予肯定的頷首。
"呢……爹,我、我想,你可能要失望了。"趙纓抿抿唇,小心翼翼的開口。
八王爺犀利的目光霎時射向自己的三女兒,"你說什麼?"
"呢,我說,咱們的絡絡的確是喜歡上人家了,而且還為了他打昏情敵呢。"不管了,反正爹爹遲早會知道的。
"真的嗎?趙纓,你怎麼不早說?"
"天,我真不敢相信絡絡會打人。"
其餘兩位姐姐馬上發出驚訝的呼聲,將趙纓圍起來追問,完全忽略一旁呆愣住的八王爺,逕自興高采烈的討論起來。
而就在同時,一條黑影東倒西歪、跌跌撞撞的摸出他們一行人暫住的客棧,邁著艱困的步伐朝前走著,在紛飛的白雪之中失去蹤影……
☆☆☆
偷偷溜出客棧已經好幾天,走在街上,趙絡她才赫然發現處處貼滿尋找她的告示,是耶律齊指示的。
因為常時間的坐蹲在路邊,多日來食不下嚥、蓬頭垢面的生活,使她美麗的臉龐也染了一層憔悴,多了幾分不該出現在她臉上的滄桑與憂愁,而雙手雙腳也因為不良的視力添加許多粗心碰撞造成的紅腫瘀青,這個樣子讓人不會注意到她。
雖然她大可不要管他的死活,安安穩穩的跟著爹爹與姐姐們回沛京做她的千金小姐,可為什麼她就是放不下他?不管睜眼閉眼,她滿腦子想的都是他。
尤其是一想到他或許在牢中遭受到種種嚴厲的酷刑對待,她的心就忍不住陣陣抽痛著,比起那日他狠心送走她的痛楚,還要超過千倍、萬倍。
難道這就是身為女子的悲哀?一旦深深愛上即使是被背叛,也依然唸唸不捨,收不回被偷走的心……
趙絡拭了拭眼角不爭氣的淚珠,口是心非的在心中說服自己,她只是想要看看他是否安好,畢竟他也是因為她而入獄,於情於理本就該前往探望,跟感情無關,絕對無關!
她伸頸往自己已經盯了很久的地方望了望,那裡就是關著韓仲謀的大牢入口,這是她一連問了好幾個人得來的地點。依她"模糊"的觀察,要進入那扇沉重的大門絕非易事。
若是以往的趙絡,或許會天真的以為直接去要求守門的侍衛放行就可以,可經歷這麼多事後,她多多少少也學會一些人情事故,她深深的意識到,若要進入那一扇門,除了權之外,或許就是要用銀兩了。
幸好她偷溜出來的時候,順手從爹爹的行囊裡面"借"了點金子用用,現在正好派上用場,拿來賄賂侍衛。
這幾日她一有時間便在牢房的週遭徘徊,深知哪一班守門的侍衛最喜歡偷懶,也最喜歡喝喝小酒,而今夜正是那兩個侍衛守在門邊,也是她行動的大好時機。
趙絡整了整儀容,將身上、臉上的灰塵拭盡,提起手中那壺香醇的上好老酒與一籃的下酒小菜,摸索著來到牢房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