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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若要拒絕這樁婚事,不能由她來開口……

  第2章(2)

  隔日,朝廷頒下封旨,賜鷹揚天侯爵位,不過只享歲祿,並無屬於自己的封邑,雖然有美中不足之處,但是對商人出身的鷹揚天而言,能得爵位已經是破例的天大恩賜。

  而就在此同時,福滿兒也被正式賜予公主之位,因為皇后說福滿兒這名字意義已是極好,所以不賜封號,只以義公主之名稱之。

  因為傳出風聲,說皇后屬意,要皇帝下旨賜婚,讓鷹揚天與義公主成親,所以,才特別將賜封的頭銜抬至了侯爺的地位,如此一來,讓兩人成親才不會辱沒了義公主的高貴出身。

  「日昇盛」的總號,後堂的小書院裡,鷹揚天獨自坐在案前翻看著一些帳目,俊美的臉龐沒有絲毫的笑意,但那只是他一貫對事物表現出來的冷淡,當然也見不到他對於榮寵加身的興致與喜悅。

  他知道現在外頭的人都在傳說著他夫憑妻貴,對於人們的嘲弄,他倒不覺得這是一件壞事,至少,人們的眼光稍微從他這張好看的面皮,以及與檠天帝之間的曖昧轉移開眼光。

  他心裡比誰都明白,只要他一日有這張好看的面皮,只要他一日還是朝廷重要的第一皇商,那麼,人們對他的閒言閒語就不會少,說說他的是非,或許能令這些人好過些也不一定。

  「爺,這是近些日子整理出來的帳目,請您過目。」傅京元是主持總號的大掌櫃,年紀約近五十,做事一向細心,也極懂得用人,所以這些年來很受到鷹揚天的倚重。

  「好。」鷹揚天頷首,接過帳簿,翻看裡頭的帳目。

  他注意到其中有幾筆大款項,才挑了挑眉,傅京元就立刻接口道:「爺應該留心到了,那幾筆萬兩以上的款項,都是咱們才剛從戶部解出來的,或許是咱們的名聲好,所以近來越來越多地方州官托咱們向戶部解款。」

  「嗯。」鷹揚天輕吭了聲,「記得凡事要小心,千萬別落了人家話柄。」

  「是,爺的話小的謹記在心。」

  一直以來,地方向中央戶部解款是常事,不過,因為請款的手續複雜,再加上戶部官員多有刁難,所以,常常造成地方官請款不易,但是,「日昇盛」卻不同,在關係上,他們上結尚書郎中,下交門房庫兵,對於手續十分嫻熟,自然請款容易,所以,近兩年來,各地官員將通過「日昇盛」解款當成了捷徑。

  也因為如此,這一段時日以來,從戶部而來的百萬兩的存銀,到了他的手裡加以運用,至少可以生出十數萬兩的利潤,這不是一筆小數目,難怪多少人對他鷹揚天眼紅不已。

  尤其,他提供利息,讓州宮願意分次提取這些銀兩,幾年下來是一段不算短的時間,有了這些銀子當本錢,對他而言是利多於弊,更不消說,許多王公大臣知道錢擱在他的錢莊裡能得利息,也將自己的家當存了進來,零總加起來,也是筆不小的數目。

  說起來,在這京城之中,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些顯貴世家們的身家數目,當然了,樹大難免招風,誰都料他鷹揚天的資本雄厚,所以各地分鋪偶爾就傳來外派到當地的官員會藉著各種名目,向他的錢莊勒索一些程銀。

  他很明白和氣生財的道理,所以交代下去,除非是有人獅子大開口,過分貪心了,要不,給些銀票讓這些官吏們花用,於他只是有益無損,畢竟,誰都知道他與朝廷的關係深厚,要是場面鬧得太難看,對雙方都沒有好處。

  他相信檠天帝的心裡也一定很明白,眼下雖是治世,朝廷多年來也致力於剷除貪官,但是,這天下畢竟太遼闊,總有除不盡的枯枝敗葉在作亂。

  況且,新朝初立,最需要的是與民休養生息,大刀闊斧的剷除怕會傷了朝廷的元氣,只是有損無益,暫時也只能姑息了。

  這時,副掌櫃在外頭請見,得到允許之後,匆忙地進來,「爺,義公主剛才派人送了拜帖到家裡,古總管派人把帖子轉送了過來。」

  聞言,鷹揚天眸光微瞇,挑了挑眉梢,心想這真是古怪,她身為公主之尊,要見他的話只需要派人來傳,不需要遞拜見帖才對。

  他伸手接過製法精美的帖子,在帖子正面的下方蓋了一枚小印,那朱色的章印十分之新,應該是她受封了公主之位後,皇室才令內務府刻制的小金印,一切的待遇比照親生的公主,可見皇帝與皇后對她確實厚待。

  看完帖子之後,鷹揚天站起身,把手裡的帳本交回給傅京元,「接下來的事就交代給你,我要趕著回去接待即將大駕光臨的嬌客了。」

  「是。」傅京元接下帳本,恭敬地退到一旁,目送主子離去……

  過了今天晚上,就屆滿皇后所說的三天之期了!

  也就是在過了今天之前,如果福滿兒不提出反對,那麼,她與鷹揚天的婚事就會成為定局。

  鷹家大宅,北面的院兒裡,一池湖水在日頭的照映下,熠熠地泛著光輝,在池子旁,有一個臨在水邊的小亭閣,三面是牆,只有一扇花窗借了院裡的景色,在裡頭擺著香案與琴台,雖然不是十分寬敞,但是足夠兩個人在裡頭待著非常舒適了。

  福滿兒坐在窗畔的長榻上,背著光,看著就站在入門處不遠的鷹揚天,從他俊臉上平靜的表情,看不出他此刻內心的情緒。

  不過,鷹揚天卻可以看得出她想要強作鎮靜,像是被什麼給煎熬著,明明以最優雅的姿態坐著,卻令他覺得是坐立不安。

  「不知公主找在下有何貴幹呢?」他笑問,眸光微斂。

  「我希望……你可以向皇上回絕我與你的親事。」她不想要與他迂迴,直截了當地將今天來此的目的對他說了。

  話落,亭閣裡的氣氛有一瞬間凝滯,只有池水倒映在屋頂上的波光依舊不停地閃動著,風徐徐地吹,水光徐徐地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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