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還沒有被蘇家收養之前蘇曼曼生活在孤兒院裡,她從小就被親生父母丟在孤兒院外,跟她一起的只有一個破舊的洋娃娃,又髒又醜,她很嫌棄,卻沒有辦法擁有她想要的。
小時候她常常會在沒人的時候蹲在孤兒院轉角那家店門口,靠著櫥窗小心翼翼地跟裡頭的洋娃娃說悄悄話,等到她被帶進蘇家之後便沒了這個習慣,因為她是蘇曼曼,她姓蘇,這種無聊的行為不應該出現在她身上。
可是今天不同,她只是對著一個長得像洋娃娃的人說話,而不是真正的洋娃娃。
她拚命地為自己找借口,其實事實勝於雄辯,無奈她的眼睛蒙上一層紗。
「我去客房。」蘇啟丟下一句話便走了。
宋書遠在,蘇曼曼一點也不想挽留那個不可愛的弟弟,她繼續說著話。
她的眼睛一閃一閃猶如夜空的星星,卻失去了平日的閃亮,增添了幾份黯淡,看得宋書遠吃麵的速度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一向硬如磐石的心竟摻雜了一抹心疼。
最後蘇曼曼是說著話睡著的,那碗被稱為很好吃的面她只吃了一半,說話分去了她絕大多數的精力。
宋書遠從臥房拿出一條薄被蓋在她身上,背後響起一道聲音,「你應該抱她到床上睡。」
「這不太好。」由一個半陌生的男人做這種事情是不合宜的。
蘇啟挑挑眉,似乎對他的克己復禮有些驚訝,他走上前將蘇曼曼抱了起來,「不送。」
宋書遠看著他抱著蘇曼曼回房,直到蘇啟出來後他還沒走。
「還有什麼事情嗎?」蘇啟有禮地問。
宋書遠淡笑,笑容淡化了他身上的疏遠之氣,禮貌說:「再見。」
蘇啟不明就裡地看著男人離開,好一會他才意識到,莫非這個男人誤會了他和蘇曼曼之間的關係?
確實是這樣,宋書遠不知道蘇啟與蘇曼曼的關係,他們看起來親密無間卻又不像熱戀中的情侶,因此宋書遠沒有立刻就離開,不過就是想確認他們是否會親密到睡在同一間房,或者說他很好奇他們之間的關係。
管太多了,不過就是他住在這裡的一個鄰居,他未免太貼心也太和善了。
蘇曼曼家的門一關,他臉上的笑容便退去了,換上了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一點也不適合他這張娃娃臉的冷酷神情霍然冒了出來。
宋書遠看著癱軟在一邊的軟腳男,蘇曼曼破相的小臉浮現在腦海,他要親我,滿嘴的酒味……
宋書遠陰冷地俯視躺在半醒半昏的男人,穿著白色運動鞋的腳微微使力地在男人的左腳腕上以不輕的力道徐緩地踩下,半旋轉地使力。
「唔……」地上的男人痛苦地呻 - 吟著,被迫睜開混沌的雙眼,「誰?」
頭頂上男人的聲音猶如一桶冷水從上而洩,「你要是再糾纏蘇曼曼……」
前男友打了一個冷顫,完全清醒過來,帶著恐懼的眼眸往上瞄,男人籠罩在陰暗的燈光之下,根本看不清他的臉,但他散發出的冷然氣息前男友是全盤接收了。
前男友顧不得腳疼,像搗蒜似地拚命點頭,「知道,知道……」有些話不用說太明白,前男友立刻意會,他的脖頸一陣涼意,他下意識地伸手摸摸自己的頭是否還好端端的存在。
宋書遠將他的傻樣看在眼裡,眼眸浮現一抹輕視,他挪開腳往家裡走,好像他剛才什麼都沒有做,他只不過是出來扔了垃圾罷了。
前男友腦袋一陣暈眩,現實和夢似乎分不清了,憑著生存本能快速地雙腳並用爬向電梯離開。
宋書遠回到家裡,門一開一關,他看到地上散落著的少許紙屑,他眉一皺,臉上的陰森之氣更為濃烈。
他大步地走到自己主臥房,果不其然,一股濃郁的香味飄過他的鼻尖,他迅速地屏息,在黑暗中自由地穿梭,伸手按下了燈。
房間瞬時亮了起來,黑色的大床上躺著一個赤裸裸、凹凸有致的大美女,女人臉上畫著濃妝,神態撩人,「二少爺……」她喊得嬌媚,眉宇間點綴著若隱若現的誘惑。
宋書遠沉靜地看著她,女人不寒而慄,但職責所在她不能退卻,「大少爺……」她頓時住嘴,看著男人向她走來,她得意地笑了,房裡的香氣可是精心準備的……「啊!」
女人被狠狠地甩下了床,再艷麗的女人也hold不住此刻的狼狽,她氣憤地抬眼,卻在看見男人的冷眸聰明地住嘴了。
宋書遠沒有說任何話,他走出了臥室,若是以往他會搬離這裡,因為他不喜歡他的東西沾上別人的氣息,大哥明明知道這點還屢試不爽。
離開的腳步一頓,他神情猙獰,不過才半年,還沒到約好的時間,大哥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他回集團,該死!他不過是將以前沒休息的日子全部加起來放假,有什麼不對?有必要每次逼人都用這招嗎?
一走出家門,想離開的腳步卻停了下來,宋書遠從褲袋裡拿出手機撥了號碼,電話一通他冷著聲音說:「大哥,我在放假。」
「放太久了,親愛的弟弟。」與宋書遠的聲音不同,大哥宋致遠的聲音溫和。
宋書遠咬了咬牙,「不用每次都用這一招。」
「不用這一招,我可愛的弟弟就會一輩子是一個童男了。」這是明顯的嘲笑。
宋書遠眨了眨眼,沉默半刻說:「我知道了,你派人將那個女人處理掉,還有……」他狠狠說:「把我的房間恢復原樣!」
處理,他還真不把女人當一回事……嗯?宋致遠慢一拍地聽見他後面的話,張著嘴好一會才說:「你不回來住?」
「嗯。」
「為什麼?」什麼天大的事情能讓他忍受那間被陌生人侵入過的房。
「不關你的事。」
宋致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斟酌,「好吧,你住哪裡我不管,但是快點回集團。」少了宋書遠就像少了一隻手膊一樣,他忙得就像一個轉不停的陀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