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唇上所增加的壓力,他剛才所說的話一直在腦海中迴盪不去。不知哪來的勇氣,菲碧使足了勁兒地推開他,轉身便往剛才侍女跟達裡們所走的方向跑去。
突然傳來的一陣鈴聲令菲碧的腳步亂了一下,她慌張地看著連接著泳池畔的三條路都出現了幾個壯碩的傭人,他們堅決地守在路口,並且逐步地向菲碧靠近,逼使菲碧不得不退回原路。
往後看到手裡拿著一個銅製鈴鐺的小李,菲碧再回頭看著那些越來越接近的傭人們,她絕望中看到扇小小的白門,想也不想地就推門跑了進去。
聽到背後的關門聲,她這才暗自大叫不妙,因為這個佈置得優雅精緻的房間,根本沒有別的出口了!
自屋頂而降的白絲幔將這房間籠罩在一股很特別的素淨中,屋裡的擺設很簡單,除了有頂著棚帳的大床之外,地板上鋪著長毛的波斯地毯,上頭有著色彩繽紛的圖案。剩下的便是三三兩兩、或大或小的抱枕堆在一側,另一側是全套的電視、錄放機及LD之類的東西。
緊張地注視著朝自己走過來的小李,菲碧感覺到腎上腺素已經發揮到最高效能了,她按住隱隱作痛的胃,手腳發冷地瞪著優閒地向她靠近的人。
「你想逃到哪裡去呢?」小李的話未說完,迎面而來的卻是菲碧接二連三扔過來的抱枕。
趁他忙著躲避那些抱枕的同時,菲碧一溜煙地跑到門口,才剛要跨出腳去,突然傳來的嘶吼聲,使她血液幾乎要凝結地盯著那只渾身黑得發亮,兩眼射出森寒光芒的黑豹,血色唰地自臉上消褪。
在小李的低喝一聲後,黑豹踩著沒有聲響的步子,逼使菲碧不得不往後退,直到她的背貼在一堵結實的胸膛上為止。
「這只豹的母親被我射殺了,因為它企圖攻擊我的僱主,那時這頭小豹才剛出世沒幾天,牠母親死後,我收養了牠,截至目前為主,除了我之外,牠不聽任何人的命令。」由後頭圈住菲碧的腰,小李在她太陽穴旁印下一吻。「我喜歡馴服動物,越是野性的,我越有興趣。對我而言,最大的樂趣莫過於將狂野的生物馴服為柔順的小貓,我非常喜歡那種對方無條件投降的感覺和成就感。」
「是嗎?」戒慎恐懼的看著那頭豹打著呵欠地張大嘴,對它血盆大口中森白的利齒感到震慄,菲碧顫抖著說。
「嗯哼,放心,有我在你身旁,牠不會對你的生命造成任何威脅,但是你千萬要記住,沒有我的允許,絕對不要試著自己走出這棟房子,否則牠可是很盡忠職守的。」擁著菲碧,將她強行按坐在抱枕下的軟坐墊上,小李輕聲細語的叮嚀。
「你把我留在這裡做什麼?依你的財勢,似乎也沒有綁架我的必要吧?」咬了咬下唇,菲碧強迫自己不要在意那頭豹的存在,但在被兩顆綠森森的眼珠盯視下,這似乎很難辦到。
「噢,不,當然有這個必要了,我這麼做是為了保護我的資產。」輕輕地撫摸著菲碧蒼白的臉龐,小李突然伸手一抽,將菲碧甩來綁頭髮的橡皮筋檢斷,任她的長髮漾著光輝地披散下來。
「你的資產?」無意識地舔舔乾燥的唇,菲碧對他在自己髮絲間來回穿梭的手指,感到一陣心亂神迷,久久說不出話來,只能睜著明媚的大眼,怔怔地盯著他瞧。
抓起一綹菲碧的長髮,將之貼在自己臉頰上,小李微微閉上眼像是在仔細地感受那綹髮絲的柔軟,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張眼注視著菲碧。
被他那含情眽眽的眼光瞅得心慌,菲碧抿抿唇,想要低下頭避開他的凝視,但他卻溫柔而堅定地捧起菲碧的臉蛋,由她的額頭、眉際而沿著鼻樑,一路吻到她燥熱的唇,間雜著他喃喃的紛紛細語。
「菲碧,菲碧,我該拿你怎麼辦呢?知道就這樣將你關在我堅固的牆堡裡,是不是就可以令我放心了呢?為什麼只要一面對你那初生之犢般的勇氣,我就無法安心的放任你去飛呢?菲碧……」在他的話語間不時夾雜著一連串菲碧所聽不懂的語言,而事實上,菲碧根本已經無暇仔細去捉摸他話中的意思了,因為在小李溫柔似鵝絨般的輕觸中,她全身泛起陣難以言喻的熱潮,沿著皮膚一路漫布在全部的細胞中。
感覺有股想哭的衝動,菲碧任他將自己緊緊的擁住,他那強健的雙臂,宛若要將菲碧胸肺中的空氣都壓擠出來般的收緊,而後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他突然放開菲碧,沉沉地連吸幾口氣後,一躍而起地往門口走,那頭黑豹也翹起了尾巴,優雅地尾隨他而行。
「你先休息一會兒吧,待會兒侍女會來服侍你沐浴更衣,我們將共進晚餐,你儘管放鬆心情的住下來,我已經通知你父母你會在我這裡度假。」在黑豹神氣活現地走出去之後,他倚著門若有所思地盯著菲碧說道。
「度假?我為什麼要來這裡度假呢?」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菲碧詫異地反問。
「因為……我要誘惑你成為我城堡的女主人,日安。」朝菲碧拋了個飛吻,小李吹著口哨地走了出去,留下菲碧哭笑不得又惶惶然地愣在那裡。
枯坐在那裡發呆了半晌,將這些天來發生的點點滴滴都在腦海裡流過幾趟。他如流氓又似討債集團打手般的晃進修車廠開始,而後是他為員工們的薪津而和企鵝爭論,思緒如被風吹越,快速翻動著的書頁。
那個溫柔地為她搶救愛車的男人;也是一再想勸她放棄賽車的人;更是實踐了諾言,為她找了部新車的人。
念頭轉到他那三番四次若隱若現的柔情和帶著半強迫性般的吻,熱度很快地爬上菲碧雙頰,她尷尬地摀住臉,毛毛躁躁地在房內來回踱步。
不成,我得離開這裡,我必須找個能讓自己清醒地想事情的地方!這個想法剛成形,她立即劍及履及的推了推那扇雕繪滿蓮花的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