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熾情狂飆(港名:逃情快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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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自出生即被當成天之驕子般撫育的哥哥,卻因為高中聯考失利,流落到私立學校混文憑。從那時候起,他就變了,可能是自卑,也可能是由自卑而自大,他完完全全的變成一個令菲碧感到陌生的偏激青年。

  他看不慣任何人、所有事。他言語尖酸刻薄,挑剔成癖與及吹毛求疵的態度,將身旁所有的人都激怒,把所有的精神氣力,全都投注在那輛破舊的二手機車上。

  爸媽是反對他騎摩托車的,尤其在哥哥因為騎摩托車上下學而被學校記大過之後,爸爸更是痛心疾首的禁止他再騎乘機車代步,但正處於叛逆期的飛雄,又怎能聽得進耳。於是乎,為了這個機車問題,使得他們父子勢同水火,鎮日見面都非結結實實大吵一架不可。

  為了在父子之間緩頰,阿梅只有盡量的調停,但在這對你頑固、我比你更倔的父子身上,她忙和了半天,也是沒有絲毫助益,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她也只好消極的買頂安全帽給飛雄。

  為了安撫老母的淚眼攻勢,飛雄妥協的答應戴安全帽騎車。於此,在阿梅的壓力下,辛裕生也不好太過堅持,對飛雄的?車行徑只有睜只眼、閉只眼。

  父子倆彼此這樣相安無事的度過三年時光,卻在飛雄畢業前夕,引爆了個無可彌補的創傷,留下至極的傷痛。

  那天是飛雄為了慶祝畢業典禮前的狂歡舞會,但被他所忽略的是--那天也是辛裕生的五十三歲生日--在辛家向來都很少過生日的情況下,飛雄壓根兒就不曾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即使是阿梅事前數天已先告訴過他,他還是跟死黨們約好,要去參加畢業P ARTY狂歡慶祝畢業。

  飛雄匆匆忙忙地自打工的加油站衝回家,洗澡換上牛仔裝,草草扒了幾口飯就要出門。見到丈夫陰鬱的臉色,阿梅在門口攔住了兒子。

  「飛雄,今天是你爸爸的生日,以前你爸老是說什麼『父母在,不言生日』,去年你祖母過世了,我們打算今年開始給你爸爸做生日,我看你今天還是不要出去吧!」

  轉過頭看看滿臉期盼蛋糕的菲碧,還有故意裝得一副無所謂神色的父親,飛雄聳聳肩地伸手拿起鑰匙。「不了,我跟朋友約好了的,況且如果有我在,不是更破壞氣氛!我走了。」

  伸手撈起他一向扔在玄關的安全帽,舉步正要出門。

  「飛雄……」阿梅焦急得搓著手,不知如何解決。

  「哥,你不留下來吃蛋糕嗎?」當時仍在讀高二的菲碧,試圖打圓場的叫住飛雄。

  「不了,菲碧,我知道自己不受歡迎,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有,妳要好好唸書,妳是那塊料。」

  「不必求他留下來了。哼,生這種兒子有個屁用!連過個生日都得低聲下氣的求他,我還沒老就得受這種氣,等哪天我得靠他吃飯了,豈不是天天都得看他臉色過日子!真是豈有此理。」一旁的辛裕生怒火沖天的吼道。

  看到兒子臉色大變,阿梅趕緊回過頭要勸丈夫,但此時飛雄已經用力摔下那頂安全帽,怒沖沖的往外跑,不一會兒便聽到摩托車發出一陣怒吼,消失在門外的中庭。

  「你啊你,講話幹嘛那麼衝啊,這下子孩子被你逼跑了,你可心滿意足了吧!」橫了丈夫一眼,阿梅將那鍋她鹵了好半天的豬腳端到桌畔,面色悻悻然地數落丈夫。

  「哼,妳搞不搞得清楚啊?我是他老子,講他幾句都不行?這年頭是怎麼啦?」夾起一圈鹵得油亮透紅的豬腳,辛裕生眼尾掃到仍坐在沙發上捧著本汽車雜誌,看得津津有味的女兒。「菲碧,吃飯了。妳還杵在那兒幹嘛?」

  依依不捨地放下雜誌,菲碧慢吞吞地趿著拖鞋走過去,自動添了三碗飯。

  「妳啊,也該收收心好好唸書啦,前幾天妳們班上的陳老師到車廠來修車,說妳這回模擬考是全校第四,比上回退了一名。好好用功,看能不能考上個好學校,也給我們辛家掙點面子,別老是沉迷在那些賽車書上頭。」接過女兒端過來的飯,辛裕生解決完第一圈豬腳,用湯匙在鍋裡翻找著他最愛吃的豬蹄。

  低下頭扒著飯,菲碧知道此時自己最好閉上嘴,否則又要招來一頓罵。

  「你別老是殺不到豬,拿狗抵罪。兒子惹到你,別把氣全發在女兒身上,隔壁黃太太說以菲碧的成績,上國立的大學是不成問題的。倒是飛雄,他說要去做什麼賽車手。都是你,以前他年紀還小,你就一天到晚的教他以後長大要做賽車手,現在好了,整天像孤魂野鬼似的?車。」叨叨絮絮的說著話,阿梅才剛落座,電鈴立刻似殺豬似地急急傳來一串刺耳的聲響。

  「是不是飛雄又沒帶到什麼東西了?來啦,來啦!」急著要去應門,連拖鞋都來不及穿,阿梅邊跑邊叫的去開門。

  「唉,惡妻孽子。」搖著頭,瞄準那塊最肥腴的豬腳,辛裕生連戳了好幾下都沒有戳中,只有放下筷子,先啜幾口他慣常於晚餐時刻喝的參茸酒,再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門口傳來一陣急促錯亂的腳步和阿梅倉皇的尖叫,這使得好不容易夾起那圈豬腳的辛裕生不由得皺起眉頭。

  「老頭,老頭!」像是失了魂似的,阿梅的臉色死白,雙唇不停地顫動著,她的眼神浮散,歪歪斜斜地跑了進來。「快,你死人啊,快啊!」  「叫什麼叫啊?看妳急驚風似的……」不以為然的往妻子的方向一瞟,辛裕生在見到阿梅背後的人時,他陡然地站了起來,手裡筷子夾著的豬腳,也滾落到牆角去了。

  「快啊,老頭,你還站在那裡幹嘛啊?」哭著撲過來拉了丈夫便往那個軟綿綿、躺在擔架上的人跑去。

  瞪大眼睛地看著已被鮮血染紅全身的哥哥,菲碧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在他額際仍不停冒出帶有腥味的血水的地方,輕輕地按住,冀圖止住血液泛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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