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宋可蘭氣惱的推打著他,以極力壓抑的嗓音哽咽的說著。「你知不知道小可桐對我又多重要?你知不知道我很累,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失去誰……已經快心力交瘁了。」
如果這男人以這樣欺負她為樂,那簡直是可恨到極點!
褚璋赫任由她打、任由她推著,他明白她需要發洩一下,也理解她承受很多壓力,所以沒有阻止她無理取鬧的舉動。
然而他的心因為她的哭泣而不捨,他同樣承受著難以想像的巨大煎熬。
「就算你再恨我,恨到不想見到我,但我拜託你不要把小可桐藏起來……看不到她,我會沒辦法活下去啊……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
宋可蘭歇斯底里的哭喊著,猛力捶打著他的胸膛,越打卻越心痛。
如果愛他是個錯誤,那她寧願自己承擔這個罪,而不是無辜的孩子!
小可桐還那麼小,需要媽媽陪在她身邊長大,教她學會好多、好多事情,她不能年紀這麼小就失去母親!
「別哭了。」褚璋赫再次僵硬的開口,緊緊擁住懷中脆弱的女人。
她沒有停止哭泣,她需要狠狠發洩個夠,這些年來,她沒有一天不想他,沒有一天不在後悔中度過。
因為愛他,所以她甘願自我懲罰,明知他會恨她,而她也告訴自己,這些苦都是她活該受的,因為她過去不曾相信他的真心。
「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不可以這樣……「宋可蘭無力的哭泣哀求著,整個人幾乎癱軟在他懷中。
她的哀求與哭泣,對他而言是最無法忽視的指控。
是他太狠心了嗎?還是太有信心?
他以為自己可以像輕易的忘記蘇歆寧一樣忘記她,然而無論經過多久,只消再看她一眼,對她的憐惜就更深。
這樣的他,真的有辦法把自己的心交給時間來遺忘一個女人嗎?
更加擁緊懷中柔軟的身軀,那一滴滴濕潤他衣襟的淚水熨燙著他的肌膚,而他終於再也無法忽視心房一直張狂呼喊著愛她的聲音。
「別哭了……」褚璋赫知道自己不該為了面子問題而讓她承受這些壓力,他早就欠她一句話,「對不起。」
輕柔微顫的嗓音揉合了對她無盡的憐惜,如果他能夠早些低下頭,那他們兩人是不是就不會再繼續痛苦?
「我承認我沒有辦法忘記你。」
褚璋赫捧著她哭濕的淚顏,如棉花般輕柔的吻逐一吻去她臉頰上的淚珠。
「如果可以輕易的忘掉你,早在我們簽字離婚的時候,我就不可能一延再延,不告訴爸媽這件事情。」
宋可蘭眨了眨淚濕的眼,忽地發覺他正以一種極為溫柔的嗓音對她說話。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心底升起了一些疑問,他是否正在跟她解釋著什麼?
「我一直記得飯店的那一晚,只是不知道與我溫存的女人究竟是誰,也認為那只是單純的一夜情,所以,當你告訴我這件事時,我沒有懷疑過,因為我相信你不會騙我。你根本不需要放下尊嚴去做什麼鬼DNA鑒定,對於你的話,我從來沒有懷疑過。」
因為從來沒有懷疑過她,所以當他看到小可桐的出生日期時,他才會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對於你,我很矛盾,我從來沒有這種拿不了主意的感覺,我可以很輕易的拒絕蘇歆寧復合的要求,可以為了原則毫不眨眼的推掉所以我熱愛的事物,可是我就是割捨不下你。」歎了口氣,他想,自己真的被她抓得死死的了。
「你……」宋可蘭愣愣的睜大淚眼。
「我想忘記你、想推開你,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所以只能任性的以欺負你來得到報復的快感……要不然你教教我,該如何忘了你,才不會一直繼續心痛?」
他的小手在他令人感動的話出口後,緊緊的揪住他的袖子。
「不,我不要你忘了我,也不要你因我而心痛……我要你這輩子都因為我而充滿歡笑。我或許沒有辦法給你跟蘇歆寧一樣的愛情,可是我可以給你一起到老的保證。」
濃濃的懊惱在心中盤旋,宋可蘭深深的為自己過去的錯誤懺悔。
第9章(2)
愛情並不是從一開始就有心醉的感覺,是在感受到對方的存在後,對方的每一個呼吸,每一次心跳,每一個眼神,都可以輕易的記在心底,那時才會有沉醉的衝動。
褚璋赫承認自己不是個好男人,尤其當時兩人要結婚的理由竟然是年紀到了這種爛原因,也難怪她會充滿了不安。
宋可蘭則承認自己太衝動,從沒有相信過他會對她有付出真心的那一刻,所以當兩人的婚姻生活起了些風吹草動時,她就很容易想歪,以為自己成了棄婦。
「別哭了。」褚璋赫擦去她的淚水,收起悲傷的情緒,現在他們兩人還有更重要的仗要打。
他移動桌面上的滑鼠,點開之前被他隱藏的視窗,是一張掃瞄與胸部X光攝影。
「你……」宋可蘭驚訝的發現,螢幕的右上方顯示出的是小可桐的名字。
原來他並不是完全不在意小可桐!
「從我接到消息後,就一直在這裡看小可桐的檢查報告。」他眉頭深鎖,顯得欲言又止。
「怎麼了嗎?」從他的神情中,她看出了一點眉目,預感告訴她,接下來他要說的話絕對不會是她樂意聽見的。
「我看過小可桐的出生病歷,上頭有心室中隔破了一個小洞的記錄,但正常來說著並不影響後來的發育生長,甚至會自己癒合……只不過,現在那個洞卻越來越大,導致心臟功能嚴重衰退,也影響肺部功能運作……這若不開刀治療,是沒有辦法治好的。」
「怎麼會……」
宋可蘭不敢置信地低呼,激動的淚水沾濕了眼眶。她腦子裡亂糟糟的,根本無法思考些什麼,只知道她的孩子正在受苦!
「怎麼辦?璋赫,你告訴我要怎麼辦?」她慌亂的揪住他的衣袖,痛苦的低喊,「她還沒有叫過你爸爸,她怎麼承受得了這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