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夫綱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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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他認出來了那個盒子,眼神一暗,卻還是拿了出來遞給她。

  舒以安裹著披子在床上坐好,慢慢地打開盒子,那抹鮮綠靜靜地躺在盒子的中央,她將盒子放到他的手中,「你幫我戴。」

  他抬眸望著她。

  她朝他微微一笑,認真地說道:「從今天開始,我戴著它,因為它是我的幸運草,它給了我最美好的感情。」

  他也開始微笑起來,拎起那瓣碧綠,輕輕地撫過,「你確定?」

  「確定。」

  「這次戴了就不准取下來。」

  「嗯,不拿下來。」銀白的鏈子繞過她秀氣的頸項,雪膩的肌膚上,一瓣嫩綠靜靜地綻放,代表幸運和幸福的四葉草,在她的胸前安然舒展,她伸指摸了摸光滑的葉片,朝他甜甜地一笑,「好看嗎?」

  「好看。」他眼裡的光,是真真正正愉悅的光。

  他知道她戴上了他送的鏈子意味著什麼,她真的接受他,這對他而書,是最大的快樂。

  她湊上前,在他唇上淺淺地吻一記,「楚沛,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他摟住她不讓她後退,嘴唇用力地回吻她,「開心就好。」

  所求所想,不過是希望她跟他在一起能夠開心,終於,他做到了。

  第7章(1)

  大學是人生最美好的時光,沒有沉重的升學壓力,沒有社會的利益相關,只要單純地做自己、念好書就可以了。

  舒以安的大學四年,有楚沛在她身邊,她算是過得平靜而有滋味,只是以她的性格卻沒有參加任何社團,也鮮少參加活動,卻是奇怪。

  其實也不是奇怪啦,大一時她想參加擊劍社,覺得拿著西洋劍揮舞很帥,楚沛態度很平和,說隨便她自己喜歡,可是要小心保護自己,他找來一堆玩西洋劍受傷的報導給她看,她只看文字沒看到圖片就已經嚇到,直接就打消了那個念頭。

  後來她又想參加攝影社,想說這個他肯定會大力贊同,因為這是他最大的愛好嘛,這次他依舊沒有說反對,只是跟她說去拍照要能吃苦,上山下海都要去,而且很多都是荒山野嶺,蚊蟲多還有野獸。

  他跟她講了幾個他以前去野外拍照的故事,舒以安立刻嚇得臉色發白,再也不去想參加攝影社,雖然後來她隱隱覺得有些些不對勁,在台灣還有那麼多的野獸嗎?不過事情過了就算了,她也沒有往心裡去。

  搞到最後,這個不好,那個也有缺點,她就直接問他,到底哪個社團可以參加!

  他望著她很平靜地說了三個字:「烹飪社。」這個杜團絕對以女生為主,很安全。

  舒以安直接就趴下了,結果她大學四年什麼社團都沒有參加過,除了打工就是跟他在一起,完全沒有任何別的消遺。

  她有時也真是遲鈍,並沒有在意。

  在她大二那年,楚沛畢業去服兵役,不過他簽運不錯,抽中本島,一年的時間扣掉假期,他們分開的時間並不算長,但那些日子,她承認自己還是真的很想他的。

  已經習慣有他在身邊關懷體貼,突然沒有他,吃飯、睡覺甚至走路都覺得不自在,幸好,這樣的日子已經結束,他又回到她的身邊。

  楚沛是一個很出色的男子,外表看來散漫些,但對自己喜愛的事物最為專注,他最愛攝影,一年到頭那部相機幾乎沒有離開過他的手,那部價值不菲的機器,據說是花掉了他從小到大所有的積蓄再加上兼職賺的錢,可見它物超所值。

  楚沛用它拍出來無數張出色的作品,大學四年拿了許多國際性昀大獎,最為有名的是他大四那年,憑著一張很簡單的海邊夕陽西下照,拿到了那一年的WPP自然類照片一等獎,名聲大噪。

  她看過他的那張照片,那還是那年他們去漁村時,他在海邊拍下來的,整張照片的構圖沒有任何討巧,只是單純的把海邊的落日拍了下來。

  怎麼去形容那張照片給人的感覺呢?海邊的落日,比平地自然當是不同,夕陽西下,明明幾許壯美的景致,楚沛拍出來卻是滿滿的溫馨。

  看到那張照片,就連最沒有想像力的舒以安,都依稀覺得自己看到的不是景,而是一對年邁的夫妻,輕輕地靠在一起,望著夕陽餘暉,銀白的髮絲在夕陽下閃閃發亮,淡淡的背影映著晚霞,那種相濡以沫、攜手到老的愛情。

  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就是如此簡單。

  有時候可以感動人的,並不一定非要悲壯的戰爭,灰色的、陰暗的、發人深省的東西,明亮的、美好的事物有時更能打動人心。

  他的這張作品,一經入選就艷驚四座,最終奪魁時,那位威嚴的評審只說了一句話「這張照片讓人想流淚,可卻是微笑著的。」微笑的眼淚,該有多好。

  這世上情有多種,愛情卻分外美麗,相伴相守一起到老,是需要多麼大的幸運,一張自然的景致,可以給人那麼強烈的幸福戚,這樣的楚沛,是出色的。

  舒以安仍然記得他拍這張照片時,她拎著裙擺赤腳踩在沙灘上拾貝殼,輕輕地哼著王菲的那首「紅豆」。

  那清新雋永的詞句,現在想來也是美的,可不就是如此,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人生在世,等的不就是那個可以陪著一起看細水長流的人?

  就連於佳辰最是粗線條的人,看到那張照片時都感歎地說道:「安安,你家楚沛,真是太厲害了。」

  她家的楚沛,聽到這句話時,舒以安的心裡居然是甜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已經認定了這樣的歸屬感,楚沛是她的,她也是他的。

  「唔,吃過藥了……咳……」她一邊講電話,一邊下了公車往學校走。

  手機那端不放心的叮嚀,讓她捂著嘴止咳的同時,不由自主地微笑,「你呀,越來越囉嗦了,年紀不大卻比我爸還像個老頭子。」

  那端沉默了會,「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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