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著這機會抽開手,伸手從公事包裡拿出一份文件要讓吳經理過目。
但是吳經理想過目的不是文件,而是她。
「好好好!我會看,但是有些內容需要你當面跟我講解,你現在有時間嗎?」吳經理有計劃地先探問她有空的時間。
岳晴一聽,喜形於色,對方肯看那就表示有機會,只是……今天是星期五,恰巧是盧駿凱約她碰面的日子,上回分開時她雖然嘴巴上說不見得會去,但其實她記得很清楚,也已經很沒志氣地排開所有事情要赴約,怎知吳經理會突然這樣問她。
如果放棄這個機會,恐怕下次就很難再來了,或許她可以動作快一點,應該還來得及赴晚上八點的約。
岳晴在心裡衡量了一下,點頭說:「當然有空,我馬上跟你解釋……」
說著,攤開文件正要滔滔不絕說明時,吳經理伸手阻止她。
「有空正好,我請你吃飯,我們邊吃邊談。」他就等她這句話。
「嗄?!可是……吳經理不好意思,我沒……」
吳經理先發制人。「不會忽然又說沒時間吧?你剛才不是說有空?」
岳晴一臉為難,她是有空解釋,但是沒空陪吃飯。
看出她的遲疑,吳經理涼涼的補了一句:「既然沒時間就算了,別勉強,我剛好可以安排跟其他廠商的飯局。」言下之意是有很多等著拉攏他的飯局,不差她這一攤。
岳晴一聽,再沒空也要有空,只見她猛點頭,識時務地假笑著。「哪會沒時間呢?吳經理想上哪裡吃飯?我作東請客,我們邊吃邊談合作的事。」
吳經理哈哈笑,領著岳晴往外走。「哪有讓美女請客的道理?我請你才對。」
岳晴也跟著呵呵笑,但是笑意到不了眼裡,她跟在吳經理背後,心裡暗罵了好幾次髒話,肩膀也跟著沉重了起來。
但就算再怎麼討厭面對,她還是得去應酬,誰叫她是公司的接班人,急於闖出一番成績,讓公司裡那些瞧不起她的男人心服口服。
這一周,盧駿凱在工作上還是跟之前一樣認真衝刺,但是卻偶爾有了分心的時候,岳晴是讓他分心的主因。
每當工作告一段落,或是回到一個人獨居的家裡時,她噗哧掩笑的畫面便重現他腦海,想到她,他便覺得心情很愉快,嘴角不自覺上揚。
第4章(1)
這天,到了星期五跟岳晴約好的日子,他嘴角上揚的頻率愈來愈頻繁,連公司裡的下屬都覺得他心情好得不對勁,他們問,他低低笑,只說是因為與B公司的代工訂單洽談得相當順利,職場得意使然。
約定好的時間是八點,可是他七點半就已經到達健身中心。
他在壁球室裡一個人揮拍,愉快地等著那個令他全身熱血沸騰的女人出現,心裡有種戀情正要萌芽的興奮期待感。
眼前的一切都很好,他的心情自然也很好,只不過,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原本輕快揮拍的動作變成了焦躁。
岳晴還沒來。
己經八點四十分了,她完全不見人影。
盧駿凱臉色很凝重,濃密的劍眉擰著,一臉不悅與憂心。
他沒有岳晴的聯絡電話,岳晴也沒有他的手機號碼。
該死!他太有自信了,自信地認為岳晴百分之百會赴約,所以分開的當時沒有急著留下她的聯絡方式。
OK!也許她還是會來,只是路上有事耽擱了。
盧駿凱在心裡替岳晴找理由,並且耐著性子又等了十來分鐘,但是岳晴還是沒出現。
他去櫃檯詢問岳晴的入會資料,結果櫃檯以保護客人隱私為由,拒絕透露岳晴的手機號碼。
時間已經九點了,他換回衣服,無奈地坐在大廳的等候沙發區等待,手機響起,是員工有公事請教他,大廳的音樂太吵,他聽不清楚對話,轉身走到洗手間去接聽。
接完電話後又踅回大廳等待,一直等到九點半,健身中心準備熄燈打烊,盧駿凱只能失望又焦急地離開。
失望是因為他居然被女人放鴿子,他難得錯估了情勢,怪了,他明明感覺得到岳晴對他有感覺,她沒理由不赴約啊!
焦急則是因為他擔心她會不會在路上出了什麼事?
他臉色陰鬱地往一星期前兩人吃宵夜的日式燒烤屋走去。
老闆朝他點頭,立即上前招呼。
盧駿凱找了位子坐下,乘機向老闆打聽。「有件事我想請教一下,上次跟我一起來的那位岳小姐是你們這邊的常客嗎?我看她對你們店裡的食物很推崇。」
老闆笑咪咪的說:「那位小姐有來過兩、三次,很感謝她對我們食物的喜愛。」
盧駿凱眼神黯下。「只來過兩、三次啊……那麼想必你不會知道她的聯絡方式對吧?」
「對啊!怎麼了?」老闆好奇地問,看得出這位客人的臉色好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沒事。」
盧駿凱澀笑搖頭,跟老闆點了一些串燒和啤酒,獨自苦悶地喝起酒來。
另一邊,岳晴身陷在吳經理那一頓美其名是談生意,其實是變調探問她感情狀況的應酬裡,好不容易介紹完公司的代工條件,也爭取到吳經理同意延緩和凱新的代工簽約後,她以身體微恙為理由離開餐廳,開車火速飆到健身中心。
九點十分左右,她衝過健身中心大廳的等候區,心急地跟櫃檯打聲招呼就跑進運動區,還沒來得及換下的OL套裝使得她在穿著運動服的會員裡顯得特別突兀。
整個運動區就只有她穿著高跟鞋,喀噠喀噠地響,引人側目。
她不好意思地低頭迴避旁人怪異的眼光,在壁球室裡一間間地找,可是……找了約莫十幾分鐘,就是沒有看到盧駿凱的身影。
她低頭看手錶,九點半了,健身中心都準備打烊了,離約定好的時間慢了一個多小時,也難怪盧駿凱不在。
只是,就不知道他是壓根兒沒來,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純粹是她自己自作多情傻傻記著這個口頭上的約定?還是他遵守諾言,但等不到人,來了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