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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說完,她就想越過他的身畔,走進大門,卻只見他高大的身形一掠,眨眼間就擋去了她的去路。

  「你先跟我來,我有話要對你說。」他低沉的嗓音充滿了不容被拒絕的專斷,斂著她的眸光也是無比的深沉銳利。

  夏侯容容見他的神情,知道他擺明了沒給她拒絕昀餘地,而昨兒個一夜難眠,讓她現在沒力氣與他爭執。

  「好,我就聽你說,不過要記得長話短說。」說完,她狀似無奈地晾晾手,先他一步進門去。

  喬允揚對她頤指氣使的態度只是付之一笑,摒退了溫陽與婉菊,提起腳步跟隨在她的身後。

  「你的『昊風院』比我的『知風堂』格局好。」夏侯容容站在他寢院的書房裡,不太像是客人,倒像是個挑剔的主人家,「還有這書房,怎麼我『知風堂』裡就沒個書齋,只有個櫃子擺了幾本書,看了就教人寒酸。」

  「如果你喜歡這裡,大可以搬過來沒關係。」喬允揚笑著回道,明明是主人家,現在倒像是她的陪客。

  「我的意思是我那兒也要個書房!」她朝他皺了皺俏鼻,「我現在可不是閒人,需要一間書房,可以看帳做事。」

  「一個小官能有多少事做?」

  「改明兒我跟郭掌櫃說要成為正式的夥計,想他也不會不允才對。」

  「你這是作弊。」他不由得失笑,止不住的渾厚笑聲在屋裡迴盪不絕。

  夏侯容容瞪著他的笑臉,好半晌沒有言語,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是,她喜歡看他笑。

  不過,心頭沒由來的一陣揪緊,卻教她忍不住覺得煩躁,「不要笑了!你叫我進來,到底是想跟我說什麼?」

  喬允揚歇住笑聲,揚眸直視她,「今天調查的結果如何?」

  「我怕是要無疾而終了。」她撇了撇嫩唇,還以為他想說什麼重要的事,竟然只是追查「鼎銀」的這回事。

  他見她投睨了他一眼,轉身就要離開,他箭步上前,揪住她的手腕,又笑問道:「為什麼你會有如此想法呢?」

  「因為我問過收到這些銀子的商家,從最早開始,到最近的一次,經過大概三個月,每次的數目都不大,所以我想對方應該只是想試水溫,從最近的一次到現在,已經又經過了快一個月,依我猜想,他們真正要下手的目標,不在『龍揚鎮』!就怕受害最深的幾間商號不敢出面聲張,畢竟收到的還是『鼎銀』,雖然見火化去,只剩六程真銀,但還不致於損失慘重,所以,為了維護商號的顏面,這些東家怕是會默默吃下這悶虧了!」

  喬允揚斂眸不語,瞅著拋嬌顏氣忿的表情,勾起一抹淺笑,俯首湊近她的頸窩,在她的肌膚上輕嗅了幾下。

  「你嗅我做什麼?會臭嗎?」她掙扎著要抽回被他握住的手腕,伸出另一隻手掩住被他湊聞的肌膚,想到自己塗了大把的藥膏,一定會有味道!

  「不,不臭,是藥味。」他抬起眸,直勾地瞅著她。

  夏侯容容觸及他近乎質詢的眸光,吃了一驚,使勁兒想抽手逃開,卻在這時,手腕泛起了銳利的刺痛,令她慘叫,「痛!」

  「你怎麼了?」喬允揚想起剛才裴意說的悄悄話,迫聲追問道。

  「不要碰我,會疼……」

  「你受傷了?」

  「不是,我沒受傷,你別碰我就是了!」

  他不想再跟她多說廢話,打算眼見為憑,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強硬地將她拉向自己,隨即就聽見她尖銳的叫喊。

  「喬允揚!」

  「你不要口口聲聲連名帶姓叫我,我知道自己的姓名!」他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撩起她腕上的窄袖,然後斂眸看她的手腕外側,一瞬間他怔愣住了,看見她乾澀的肌膚上橫著兩道傷口,很明顯的是已經乾涸的傷口又迸裂開來。

  在終於被他目睹真相之後,夏侯容容反倒不作聲,只是倔強地別開美眸不看他,她不是不痛了,只是不想在他面前像個驚慌失措的弱女子。

  喬允揚又撩起她另一隻衣袖,雖然沒有傷口,卻也是同樣紅痕斑斑,他不敢置信,一時之間,差點被湧上心頭的怒氣淹沒理智,「告訴我,你這女人要頑強到什麼地步才肯甘休?!」

  她不敢相信他竟然罵她?!夏侯容容瞪圓美眸,再也按捺不住委任與憤怒,朝他大吼道:「我又沒有麻煩到你,你是憑什麼罵我?只要你肯送我回京城,不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嗎?」

  「不,你不能回去,你是我的女人,這裡就是你的家。」

  「我不是!我不會是!」

  「你遲早會是!」他渾厚的嗓音斬釘截鐵,卻在瞅見她倔強中帶著苦痛的眸光時,微微地軟化了,「我現在不想跟你爭論這個,傷口很疼嗎?是什麼時候裂開的?」

  雖然心裡還氣憤著,但聽見他關切她的傷口,她還是忍不住心裡微微悲酸,垂下美眸,小聲道:「昨天晚上,睡到半夜時忽然覺得割似的疼,手一換覺得濕,讓婉菊點了燈細瞧,才知道破皮流了血。」

  「乾裂得那麼嚴重,怕是我們在路上時,你已經覺得不舒服了吧?」他低沉的嗓音柔得像是四月春天的風。

  她不情願對他承認,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我不適合住在『龍揚鎮』,你還不明白嗎?我塗過了香膏,塗過了油脂,可就是不管用,現在不只有手腕,我連腿都覺得疼,說不定今天睡到半夜,會發現腿也破皮流血了,那很疼的,你知道嗎?」

  「這身細皮嫩肉的,哪有不疼的道理?」喬允揚笑歎,俯首在她傷痕畔輕輕地啄吻了下,既心疼又憐惜。

  她低頭看著他,感覺被他吻過的地方熱熱燙燙的,破皮的地方似乎不再那麼疼了,反而有一股子酥麻。

  夏侯容容不知道是因為身子不舒服,所以心裡脆弱,又或者是一時貪戀被他嬌寵的滋味,抑或者只是想找個人訴苦,忍不住悶聲抱怨道:「我想要好好洗個澡,要用皂,要洗得乾乾淨淨的,不要每天只能用清水沾洗,而我覺得最糟、最糟的是就算只用清水洗,肌膚都還是會幹會癢,會裂開,我受不了了!你聽見了沒?我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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