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唉,她真不是個好妻子,居然連這種事都不知道。
「我也是在老喳碎念時聽到的。」
「小春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旗裙一拎,琴眉便轉往書房。
站在書房外,她躊躇了會兒才敲敲房門,「我是琴眉,可以進去嗎?」
一聽外頭的人是琴眉,丞允立刻抬眉笑說:「當然可以,快請進。」
琴眉推門而入,朝他點點頭,「貝勒爺在忙?」
「還好,娘子有事嗎?」他趕緊牽著她到一旁坐下。
「你……你不必對我這麼好,我只是有句話想對你說。」每晚她都將他反鎖在門外,他實在沒道理對她這麼好,這樣反而令她不安。
「好,你說。」
「我要去一趟華蓮山。」
「華蓮山?做什麼?」
「今日是我父母的忌日,我得去上香。」琴眉說完便站起身,「那我走了。」
「等等。」他拍了下腦袋,「看我是什麼記性,竟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那我陪你一塊兒去。」
「不必了,我——」
就在這時候,老喳突然在門外喊道:「爺兒,我是老喳。」
「有事嗎?」
「兵部侍郎江大人求見。」老喳回道。
「什麼?江大人來了?!」為何正巧是這時候,可是琴眉……
「去吧。人家肯定有急事才會來府中找你,不去可就失禮了。」朝他福了福身,「琴眉這就出發了。」
「我讓老喳多派點人手陪你去。」
「有小春就夠了。」只不過是上個香,拉著這麼多人陪在身旁,她連想對阿瑪、額娘說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好吧,那就再多帶個小柱,這樣比較安全。」唯有如此,他才能安心一點。
「好,我知道了。」待琴眉離開之後,丞允立即前往前廳見江大人。
「江大人,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丞允拱手道。
「哪的話,是我突兀的跑來,不知貝勒爺忙嗎?」他答禮道。
「不忙,江大人快請坐。」丞允順口吩咐老喳奉茶,「江大人今日一大早過來,想必是有要事,該不會與那件案子有關?」
皇上交代他這個任務時,有提及會請兵部侍郎江天才輔助他,而他今日過來肯定與此事有關。
「果真不愧是皇上信賴的丞允貝勒,就是這事兒。」
「您謬讚了,事情究竟怎麼樣了?」
「最近那案子牽扯愈來愈多,聽聞北京西行五十里的雲莊莊主和其夫人也被殺害了。」
最近京城附近發生了數起奇案,大多與滅門有關,皇上聽聞後非常看重此事,命他二人在一定的時間內要破案。
「江大人可去查採了?」
「我剛去回來,沒有什麼發現,莊裡的人哀傷不已,看不出什麼異樣,見他們正在辦喪事,我只是採了探就先回來了。」
「好的,剩下的讓我來做,若有消息會立刻通知您。」
「那就麻煩貝勒爺了,那我就再仔細研究一下舊案,說不定會發現什麼蛛絲馬跡。」江大人旋即站起,「我這就先告退了。」
「我送您。」
「員勒爺請留步。」江大人朝他點點頭後,便轉身離去。
丞允回到位子上,單手支額,輕蹙眉心不知在思忖什麼,老喳見狀便問:「這案子很棘手嗎?」
「有點。」
「可有嫌疑之人?」老喳待在府邸多年,雖然只是名管家,卻是可以商議的對象。
「是有兩位,所以我要找時間親自去看看。」丞允對他一笑,「別擔心,我還得先將手邊的事處理好才動身。」
「小柱不在,我再去請兩個家丁和您同行吧。」如此他才能安心。
若非他年紀大了,府邸又沒其他人可以代他看著,他還真想親自跟著爺兒過去才能放心哪。
「你別擔心,我又不是沒功夫。」淺淺一笑,丞允便回到書房繼續處理未完的公事。
老喳微笑地望著他的背影:心想貝勒爺這般有才幹,也已經成家了,想必毅親王府會更加興旺才是。
「阿瑪、額娘,由於皇上賜婚得急,成親時只是匆忙前來告知,未能留下來好好跟您們說幾句話,真的對不住,請原諒女兒的不孝。」原打算婚禮後與丞允再次前來祭拜,兩人又因為鬧了彆扭,讓她開不了口,只好延至今日再過來,實在汗顏。
「當年,若不是您們為女兒前往山上採擷含笑花,也不會因此滑落山頭,女兒的不孝又豈是一、兩件。」
思及往事她忍不住淚流滿面,猶記得那年她才十歲,第一次想自配花茶,便選了含笑花這一味,只是住家週遭並無生長此花,阿瑪與額娘便替她到華蓮山尋找。
哪知就在採擷的時候,兩人雙雙不慎踩到苔蕨滑石,摔落山下,她就此成了孤兒。
當時她就立誓今生今世絕不用含笑花製作花茶,因而當皇上提及它時,她才會臉色驟變,這般失神。
所幸當時從未謀面過的遠房姑姑古祿達蘭找了來,為阿瑪、額娘辦了喪禮,還扶養她成人,這份恩情她一直擱在心上,並將姑姑視為親生母親般看待。
在墓前待了會兒後,琴眉才在小春與小柱的陪同下返回北京城。
才進城門,卻見丞允站在那兒!琴眉驚疑地問:「你怎麼在這裡?」
「我正要出城辦案,想你也該回來了,就待在這裡等你,想對你說一聲,怕你擔心。」
發現她眼角還帶有些淚痕,他將她拉到面前,輕輕用拇指拭去她的淚痕,「向岳父、岳母告了我的狀嗎?瞧你都掉淚了。」
「才沒,只是見了墓上的字,思念恕氶A淚水便控制不住的落下。」她是真的沒有,「你要去多久?」
「你會為我擔心?」
「那是當然。」
「那就好。」能得到這幾個字,他已很欣慰了。
她看看左右,發現只有他一人,「老喳怎麼沒讓你帶個人呢?」
「是我不要的,礙手礙腳。」
「去哪兒?」
「五十里外的雲莊。」他得去那裡看看,過去他和莊主曾有一面之緣,於情於禮都該去捻個香。
「危險嗎?」
「不會。」
雖然丞允說得輕鬆,可她就是覺得不安,倘若他有帶個人在身邊,她多少放心點,可見他只有一人,她忍不住說:「相公,我想與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