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是,咱們也要認真,只怕我會誤了琴眉姊。」銀秀對自己沒啥信心。
「別想太多,事成之後,無論能不能得到皇上的青睞,我都會請你們好好吃一頓的。」琴眉綻放出一抹亮眼的微笑。
「好,別的咱們不行,但是吃可就當仁不讓了。」銀秀笑咪咪地說。
「不怕肥死你。」
「肥死總比餓死好,嘻……」
司茶庫裡頓時漾滿了銀鈴般的笑聲,這可是成天洋溢著古茶風味的司茶庫中最清新的味道。
* * *
「爺兒,您回來了?」
忠僕老喳見到貝勒爺回來,立刻到外頭迎接,「想喝點兒什麼?烏龍?碧螺春?」
「咱們可有花茶?」他突然這麼問。
「花……花茶?」老喳皺著眉頭說:「聽說花茶都是女人家喝的,滋味與香氣哪能跟這些老茶比。」
「老喳,這你就錯了,酒是愈陳愈香,茶可就不一定,再說花茶的香氣自然,喝上一口唇齒留香,改天我贈你個幾斤。」
說起花茶不免讓他想起在貝帽山的那場邂逅,雖說琴眉自始至終都沒提過「茶」這個字,但他早就知道她是誰了,只是她不知罷了。
「幾斤?」老喳心想這要喝到哪時候呀?於是趕緊搖搖頭,「不了,這茶還是爺兒自己留著喝吧。」
「瞧你嚇成這樣,難不成我贈你的是毒藥?」丞允仰首暢笑數聲之後便走進屋裡。
這裡是間草屋,沒有所謂的正堂或偏廳,只在前方辟個空間當見客處。除了草屋前的大院子外,屋內隔成好幾間房間,全是讓那些不願離開的僕人住。
老喳隨著丞允到了他的房間,只見房間中挪了張木桌充當書桌,還真是委屈了他。
「爺兒,您就別住在這裡,到外頭找間好房子住下,起碼住在客棧酒樓也比窩在這兒強多了。」老喳不捨地說。
「不必麻煩,住在這兒我自在。」什麼客棧酒樓,又吵又煩,哪能讓他靜靜看本書。
「可這樣還是不恰當。」他是看著貝勒爺長大的,雖說王爺一向不貪虛榮、不講求門面,可也從沒讓貝勒爺吃過這種苦。
「恰不恰當都是自己想、自己去感覺的,我覺得好就是恰當。」對老喳笑了笑後,丞允便擺擺手道:「你退下吧。」
「是,爺兒。」老喳剛要退下,突然想起什麼,從襟內掏出一封信,「這是從河南送來的書信,我猜想是吉雅姑娘寄來的。」
「吉雅?!」他輕逸出一抹笑,「這丫頭天性貪玩,肯定又在那兒遇到什麼有趣的事,特地寫信來展現。」
「爺兒,您曾經告訴小的,前年初在北方出戰時見過吉雅姑娘和葛老爺是嗎?」
「沒錯,他們特地來向我辭行,告訴我他們已準備搬往河南。」他扯唇一笑。
「既然搬就搬了,現在又來信做啥?」從老喳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他對這對葛家父女多有埋怨。
想也奇怪,那位吉雅姑娘六年前突然暈倒在府門外頭,王爺、福晉善良救助,見她無處可去還收留了她,沒想到一年之後竟冒出個阿瑪葛祀來找她,從此父女就在賴府中不走了。
這段時間吉雅姑娘不時打扮得花枝招展,媚勾爺兒,幸好爺兒的眼光高,那些伎倆對爺兒壓根沒用。
這對父女對毅親王府並不忠誠,三年前老爺、福晉前往江南定居,貝勒爺接著請命北征,全戶下人搬到草屋之後不到半年,他們竟借口想起河南有親戚可依,便這麼離開了。
既然有親戚可依,早不去晚不去,卻在吃苦之際才要過去依親?!真不知他們究竟安著什麼心?
「老喳,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事過境遷就別多想,反正總歸一句話,行善罷了。」扯唇笑了笑,丞允又將目光調回了書冊上。
老喳歎了口氣,心想貝勒爺這麼優秀的人,也已達適婚之齡,到底哪家姑娘有這個福氣可成為他的佳人?
第2章(1)
經過三天的努力,試用的花茶已經完成了。
琴眉望著這樣的成果是一則以憂一則以喜,喜的是這是她進司茶庫這麼久,自認做得最好的花茶,但憂心的是儘管自覺良好,可皇上的喜好又如何捉摸?
傳聞後宮嬪妃為了爭寵謀利,想盡辦法打聽皇上的喜好興趣,既然連枕邊人都無法看透,更何況是她這個連皇上是副什麼模樣都不清楚的小女子。
「不錯,香味淡雅不膩,非常順喉。」安司庫試喝過,便給她一個大大的鼓勵。
「我也要喝喝看。」一旁的司茶庫姊妹也道。
「行,就讓你們嘗嘗琴眉親手調配的新茶,可是甘甜得很。」安司庫遞給她們一人一杯。
接過手後,雪兒和銀秀立即先聞香,頓時一股香味撲鼻,忍不住喝上一口,當液 體滑落喉中,那份滋潤感還真是舒服。
「太妙的滋味!琴眉,我保證皇上一定會喜歡。」雪兒直點頭。
「我也是這麼認為。」銀秀也笑著點頭。
「真的太好喝了。」小曼好羨慕,「琴眉你的技術真棒。」
「好了,咱們說再多也不如皇上的一句話。」安司庫說出她的建議,「這茶不錯,先列入初選,還有幾天時間,你可以再試試其他的。」
「是,我會的。」
「還有小曼你們在傳統茶可選定了茶種?」
「我和蘇佩是想挑選比較大器的茶種,像是龍井或武夷還是鐵觀音,但問過琴眉的意見,她建議我們製作毛蟹茶,這名字光聽就很怪,還不如東方美人呢。」小曼不解地說。
但琴眉只是笑笑,「毛蟹事實上也是烏龍的一種,在南方也非常有名,平日你說的那些茶皇上喝多了,所以我這次打算進獻南方茶種給皇上試試。」
「琴眉說得是,就這樣決定吧。」安司庫也認同琴眉的觀點。
就在此時,司茶庫的另一名宮女芳華匆忙跑了進來,「安司庫……安司庫……」
「瞧你像個急驚風似的,究竟什麼事?」安司庫皺著眉,「剛好是在這裡,要是被外人瞧見,你可就遭殃了。」